我也不太敢射出去的,刀會傷人,會流血,會痛。
所以後果有些嚴重,換我痛了,宮女拳頭和腳朝我招呼過來。
我趴在地上抱著頭,任由她們打著。
這種感覺,又似乎回到了涼城,我真想哭,莫離,我真恨你啊,你不該接近我的,不然的話我現在也不會不習慣被欺負了,莫離,如果不認識你,我不知溫暖為何物,我也不會做一些連我都理解不了的決定,比如進宮做宮女。
我想,我需要更多的痛疼,來讓我可以更冷靜一些。
“住手。”陰柔的一聲暴喝。
所有的人馬上離我遠遠的,然後恭恭敬敬地行禮:“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君小喬。”李子墨冷冷地叫。
君小喬卻是嗚地哭了出來:“皇上表哥,你可要為我作主啊,她口出狂言汙蔑我。還打我的臉,皇上表哥。”嗚。
我冷哼,這沒骨頭的東西,剛才還凶著呢,這一會,倒是哭起來了,這麼多人看著,她也好意思。
“莫天愛,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宮女,隻是給朕提了一下鞋,倒是自詡起是誰來了,還敢這般囂張,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
“是又怎麼樣?”我抬頭起,擦起臉頰邊的血絲。
他冷冷地看著,那眼裏含著的寒,和雨氣一樣冷然地朝我撲了過來。
“極好。”他說:“來人啊,把她拉到雨裏去淋醒一點,在宮裏,還記不住自已的身份,得好好教訓一翻,淋醒了,若不認錯,重打三十大板。”
“是,皇上。”他身邊的公公一揮手,二個侍衛就過來抓我,把我拖到外麵跪著淋雨,我不服氣,他們就壓著我跪趴在地上。
臉貼著那泥,地上的寒氣,怎生如此的盛啊。
他又接著厲聲地說:“君小喬,你也不想想你是什麼身份,在宮裏,就不能收斂些嗎?再鬧些事來,朕會向太後建議,把你早些嫁出去。”
君小喬嚇得臉色蒼白,也不哭了,夾著尾巴說:“皇上表哥,小喬錯了,小喬馬上回去繡花。”
繡你個猴毛,就會裝,和那臭猴子一個樣子。
我閉上眼睛,身子有些麻木著,被壓在地上十分的不舒服,偏得雙腳抽筋,痛得緊,想揉揉,手也動不了。
隻得這樣,靜靜地等著那些痛過去。
好不容易,腳的麻痛過去了,又換成了肚子,那種尖心透骨的痛,讓我在這寒冷的雨中,居然也想流汗,暈眩萬分。
中午過了,一個公公過來,撐著傘問我:“莫天愛,你知罪了沒有?”
罪,是什麼罪?
我沒有錯,是她先來欺負我的,難道我不乖乖被打,就是我的錯。
我冷哼:“滾。”
雨幕中,還可以看到那長廊下,李子墨和玉妃娘娘正在看著。
雖然玉妃娘娘平日裏對我不錯,但是君小喬來的時候,卻是不見她的,我終也是明白,不管別人對我怎麼樣,那不過是表麵而已,向莫離這世上,隻有一個。
這個時候哭,真好,別人一定不知道我的眼淚,我的軟弱,我的痛疼。
我趴在地上,痛著,哭著。
傍晚的時候,天氣越發的冷了。
我全身麻木,眼前黑黑的,再這樣下去,我會死的。
沒想到我莫天愛涼城死不了,倒是死在宮裏這個小地方來著。但是要我求他,他做夢。
他還在等,點上了燈籠,在廊上看著。
雨是什麼時候停的我不知道,狗皇上你不用等了,你沒打聽清楚啊,我莫天愛窮得璫璫作響,隻有一身的倔強和骨氣。
眼前一黑,我的堅持,終於用完了。
能醒來,就證明沒死。
一個人的黑暗,總是覺得無比的寂冷,窗外透著那遠處宮廊下,有些飄渺的淡紅火光,再摻雜一點點的窗白打在窗格之上,這就是活著,有色彩,有感覺,還有痛。
摸摸臉,宮裏的人都嫉妒我,所以都愛打我臉。
又沉沉地睡一覺起來,徐嬤嬤規規矩矩地在掃地,我晃了出去,她視若無睹。
其實,也不知道要去哪裏。
走著就去玉和園了,感覺那裏,可以讓我心靜下來,讓我可以好好地睡一覺。
一屁股坐在還微濕的地上,靠著樹卻是不想睡了。
“天愛。”輕淡的聲音傳來。
我抬眸看去,又把警戒給拉了下來,扯扯唇角,也不想說什麼。
他過來,定是看到了我的狼狽,倒是沒有吃驚,沒有問我。
而是扯著我起來:“地上濕,別坐著。”
“李檀,你不要吵我,我現在好難受,我什麼也不想說。”所以也不要問我了。
李檀低頭,如子夜般的黑眸靜靜地看著我,黑眸中滑過的,盡盡都是憐惜,他手指,輕輕地將我的發撩在耳後,那指尖處的溫暖,很細微,可是卻讓我覺得十分的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