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他說要忘了她(1 / 1)

我正搬著石頭下車,又一個下人走過來,看著我搬石頭的人便問他:“這麼快回來了?”

“是啊,夫人讓我看著向公子進去看了會二夫人,向公子就出來了,連茶也沒有喝一杯。”

守著我的那個人微微歎息地說:“向公子人是不錯的,不過就不知怎的又讓向大少爺生氣,上個月二人還走得近,還以為向公子有天會搬回來呢。”

“別多說,要是讓大夫人聽到可就有得罰了,向大少爺娶親沒有娶成,心裏惱火著呢。”

我心裏終於有些後悔了,也許我不該的,是我讓向莫離的境地越發不好了嗎?

默默地搬完了石頭拉著牛車出去,仰躺在車板上讓雨打在我的臉上很痛很痛。

拿著我所有的銀子去買衣服,衣坊的人看我一身混汙,別說賣我衣服,就連進也不許我進。我站在屋簷下,讓順著瓦片滾流而下的雨水從頭淋下洗淨我身上的泥水,站在門口很誠墾地說:“請你們務必賣我一件衣服,我有銀子。”

硌破皮的手將那還微微暖熱的四兩銀子掏出來,還有錢袋裏那些零散的,全都倒在門坎裏麵,請求地看著他們。

“姑娘,你要什麼樣的?這可都是男人穿的衣服。”

我點點頭,我當然明白這裏沒有女子的衣服賣,我站在門外張大眼睛看裏麵一些做好的衣服,指著件月牙白的衣服說:“就那個色,他身子偏瘦,挺高的。”

“看你也不容易啊,我修修給你。”掌櫃的取了下來,便去修衣服。

他修好了再用油紙包著遞給我,我抱在懷裏微弓著身子開心地笑:“謝謝掌櫃的。”

莫離看到衣服,也會很開心的,嗯,理由等我回去再想好了。

牛車旁邊,一把淡素小傘,一襲白衣微濕,莫離就那樣靜靜地看著我,滿眼的幽傷以及深深的痛楚。

“莫離。”我吞吞口水,有些膽怯地叫一聲。

他唇抖了抖,笑了開來,很傷很傷的笑。

他走到我的身邊,搶過我手裏拿著的衣服,狠狠地丟在地上,然後還一腳踩上去,使勁兒地再踩再踩。

我從來沒有見他這麼生氣過,我看他扯下了紙要撕那衣服,我大聲地叫:“不要,莫離不要撕啊。”

他看著我冷笑:“誰要你做這些,誰準你做這些。”

淚水不受控製地湧了出來,我吼叫著:“你要是敢撕了,我就……。”我就怎麼樣呢?我就離開他嗎?現在不是他離不開我,而是我不想離開他啊。

我怎生的到了這個境地啊,一扭頭便朝雨中跑去。

如若讓我看到你將我的用心撕裂,我倒不如什麼也不看。

我窩在巷子裏,一臉濕濕的,一定是雨水沾濕了我的臉,擦一把卻又沒完沒了一樣,這該死的屋簷,能不能不要漏雨。

一滴一滴落在我的手心裏,灼得我痛痛的。

破了皮的手流著血絲在放肆地嘲笑著我,越發覺得這些痛楚難以忍受,冷漠地伸手出去,讓屋簷邊的雨水一點點落在傷口處,慢慢地嚼著那刺麻麻痛的味道。

一方帕子落在我的手背上,然後溫暖的指尖靈巧地在我手上動著,將我的手包紮了起來,我別開頭不看他,淚水流得越發的洶湧。

“回家,天愛。”他輕聲地說。

“那不是我的家,我不是你的誰,我就想幫你買件衣服也不行。”我將心裏的委屈和憤怒都吼叫了出來。

他蹲下,將我抱在他濕濕的懷裏,澀澀地說:“對不起,對不起天愛。”

嗚,我難過得大聲地哭著。

他輕輕地拍著我的背,低低地說:“對不起天愛。我隻是覺得很內疚,很沒有用,讓你這般為我受傷。”

“我願意的,不行嗎?就算是我喜歡你,是我自願的,我又沒有逼著你要喜歡我。”所有的吼出來,心裏也舒服了一些。

他眼裏有抹心疼:“天愛,你明白便好,你可以很任性,但是我這輩子除了她,我不會再愛別人的,你為我受傷,我怕還不起你的情。”

心又倏地痛了:“她是誰,她就真的那麼重要到誰都不可能代替?”

“不要問。”他傷痛地說:“為我不值得這樣,天愛,起來,我們回家。”

我還在哭,是悲哀的哭。

可是莫離,我怎麼會放棄呢?

你說過人不能妄下斷言,我也相信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拚的。

進去小院的時候,明叔臉上掩不住的歎息,想來在向家也要不到銀子,拿著那件還微濕的衣服在灶房裏烤著,莫離他今晚要去宮裏赴宴的,我們都清楚得很,這對他很重要,他能看到他喜歡的那個女人,連我也不能問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