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慶賭氣外出的那會兒,心裏總是不服氣,他覺得自己好象不是父母親生的似的。雖然自己是家中的獨生兒子,在農村,本應該受到父母百般地疼愛,可事實卻恰恰相反,父母愛自己的程度遠遠比不了對姐姐和妹妹的深。他從此就有了這樣的相法:回家後一定要悄悄地打聽以下自己到底是不是親生的。
在以後的打工歲月裏,小慶多長了個心眼,他每次寄錢回家時都要把發票留在身上。月工資長了,他還是每月寄回家350元,剩下的自己單獨儲存起來。他本以為自己做的是天衣無縫了,可薛愛玲自有辦法知道小慶的情況,因為與小慶同去的小賀和小慶在同一個場子裏幹活,可小賀家每月都收到比小慶的多三百塊,這當然把薛愛玲徹底地弄惱火了,她決定下次一定要給他點顏色看看,再這樣任由他去,他簡直就洋眼了。這年年關,小慶回到了家,還沒待薛愛玲給他教訓,他就先給了他個下馬威。
“小慶,小賀和你在同一個場子裏工作吧,”薛愛玲問。
小慶斜了她一眼,答道:“是啊。”
“那就奇怪了,我還以為他跳場子了呢,怎麼人家每個月寄的錢要比哦你的多一半呢,小慶,我真的是好糊塗,你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嗎,”薛愛玲裝作一臉無辜地問道。
“闊,媽媽你原來早就打聽出來了啊,你真的是好快啊,我的媽媽,”小慶說,“好象我也有點不明白呀,人家幾乎每個月都能收到一封家裏寄過來的信,每次收到時都是又高興又快樂的。而我呢,我怪輕鬆的,連您的信影子也沒有收到,您能給我講講嗎,”小慶有些生氣。
薛愛玲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你又知道我不識字,怎麼能給你寫信呢,這你早就該想到……”
還沒等她把話說完,小慶就打斷她的話說:“媽媽你不識字,不會寫,難道爸爸也睡著了嗎,難道我那識字的姐姐妹妹也睡著了嗎;媽,是你心中根本就沒有我這個兒子吧!”
“不不不,這怎麼可能呢,你在瞎說什麼呢,小慶你是媽媽的好孩子,爸爸媽媽疼你愛你還來不及呢,怎麼會心中沒有你呢,”薛愛玲結結巴巴地說道。
“有我,那就奇怪了,我那姐姐好象還在上學吧,論才華她哪一點能比的上我,她可比我大四歲啊,好象12歲輟學的是我,不是姐姐呀,難不成媽媽你有重女輕男的癖好,”小慶冷笑著說道。
薛愛玲一陣臉紅,忙說“沒有那事。沒有那事”說著便悄悄地離開了,也就把錢的事放在了一邊。
自從薛愛玲被小慶這樣頂撞後,心中好不是滋味,她覺得小慶這孩子好象是真的長大了,又好象是對自己是身世真的了少許。她越想越害怕,越想約擔心,她覺得自己把這小子拉扯這十幾年也不容易,在沒有收到應有的回報之前若是讓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那麼對自己來說豈不是實在是太不劃算了嘛,她認為隻要把這小子利用完後,他就愛到哪去到哪去,哪怕是死呢也和自己沒有關係了。為了再騙小慶多打工幾年,多掙幾年錢,她決定與丈夫“裏應外合”,再騙他幾年。自這次後,薛愛玲對小慶的態度確實是好了不少,在吃飯的時候,當女兒佳佳提出不想上學想外出打工時,薛愛玲使勁地勸了勸最終也答應了。
這一年,小慶回到了家鄉,可他萬萬沒想到家中的變化竟回那麼大。出去的時候還大多是瓦房土屋,最多也不過是個平房,想不到才這麼兩年,鎮中的土屋幾乎就消失的無影無宗了。取而代之的是大平房和樓房。小慶原本還吃驚一下想象著自己家裏是大平房呢還是樓房呢,這麼多的樓房林林總總的,真怕一時找不到家,正想著,眼前那熟悉的破土屋展現在自己麵前,看過之後直覺得心寒。
寒暄了一下,小慶便直截了當地問道家鄉為何變化那麼大,為何前前後後都蓋起了新房,而自己家還是土屋。問後才知道,家鄉這兩年搞規劃,有錢的都急忙的蓋起房子。
這下小慶可驚異了:“你說家鄉搞規劃,那就說明不久後我們這兒就發展成城市了,那麼我們為何也不趁著現在材料還便宜也蓋起房子呢,你看這前後左右都是新房,就我們家夾在中間,難看死了。”
王力強說:“家中沒有錢啊,有錢怎麼能不操勞這事呢。”
“沒錢,這怎麼可能呢,我這幾年掙的錢都讓你們存著吧,少說也有三萬吧,再加上我那姐姐掙的,少說也有五萬了,蓋個樓房應該是綽綽有餘,怎麼會是沒錢呢,”小慶迷惑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