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婆婆回答不了風小叨的問話,風小叨是個孤兒,他渴求親人,一個割不斷聯係的親人。仔婆婆就算傾注給風小叨再多的關愛,終究沒法兒變出個兄弟姊妹給他。
“風兒,你還放下雨肖天吧。這世上沒親沒故的人不止你一個,自個兒活著沒牽累,以前沒遇著雨肖天時,你不是照樣活得挺好。你看,自從雨肖天出現以後,你的日子哪比得了從前?你跟著他,天天讓人追殺,指不定哪天就把命搭進去了,值得嗎?”仔婆婆苦口婆心的說道。她後悔不跌,心裏埋怨花婆婆。她們當初真不該為了保住花藥穀,半欺騙性的借由似是而非的滴血認親讓風小叨心甘情願的護送雨肖天出穀。
風小叨闔上眼,聲音啞澀但卻用盡了心力的吐了一個字:“值。”
“你說啥?”仔婆婆吃驚的看著風小叨,她沒想到他到現在還能說出這種話。她們利用風小叨的心結,把他和雨肖天捆綁一體,隻想著如何盡快解決花藥穀的危機,所以根本沒考慮到風小叨的處境。之後,仔婆婆覺得事有不妥。
風小叨最在乎親緣,他心裏若把雨肖天當兄弟,那麼,雨肖天就是最容易傷害風小叨的人,她們讓風小叨和雨肖天在一起無疑是推風小叨跳火坑。
可是,明顯跳進火坑又被燙傷了的風小叨,竟然不後悔?
風小叨掙紮著坐起身,向仔婆婆抱怨道:“婆婆,你知道一個假太監中了**力氣有多大嗎?試試被一頭牛撞倒,然後牛蹄子不停的在身上踩踏幾圈,你就知道了。”
仔婆婆愕然,一愣之後,手掌拍在風小叨腦門上。
“呃……”風小叨的腦袋跟泄了黃的雞蛋似的又是一陣昏眩。他抱住頭,不滿的嘟囔:“婆婆,我受傷了,您老人家對我好點。”
“我看你小子的腦子被雨肖天掏空了,欠我一巴掌給你拍醒了。”
“那您恐怕得拍死我了。婆婆,你怎麼不震驚呢,我剛說了,雨肖天是太監!”
“多嘴,他不是太監,拿什麼強你?”
“哦,也是。”風小叨咧了下嘴。
仔婆婆忍不住又想拍他,瞪了風小叨幾眼,說:“不知死活。小子,婆婆告訴你,雨肖天走了,他一去肯定不會再回來,你呢,收收心,然後跟我回花藥穀。從此以後,雨肖天是雨肖天,你是你。他的事不用你惦記,他的人就跟你更沒關係了。”
風小叨茫然的看著仔婆婆,一會兒,他撇了下嘴,說:“雨肖天怎麼和我沒關係,你們都說了,我倆是兄弟。滴血認親又不是糊弄人的。”
“你們昨晚幹的那事是兄弟幹的嗎?”
“那是特殊情況,我是在救人,雨肖天可能就是接受不了他和我那個了,所以才走的。”
“正好,他走了,你就別上趕著湊上去找死了。雨肖天的內功算時候差不多該恢複了,你也把他送出穀了。說不好聽的,你對他沒用了。怎麼,婆婆的話說到這份上,你還不明白?傻小子,婆婆跟了你們一路,要不是這回雨肖天先跑了,我還以為他對你至少是在乎的。哼,結果呢,他把你丟下了。現在一堆來路不明的人要殺雨肖天,江湖和朝廷攪成一鍋粥了,偏你長這副模樣,一出去肯定被亂刀砍死。論精明誰算計的過雨肖天,他這一溜倒好,把你陷於危險中當了他的替死鬼。”
風小叨頓住了,後背涼涔涔的,冷到心裏。
似乎為了證明仔婆婆所言不虛,門外忽然響聲大作,風小叨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仔婆婆一扯滾到了地上。他誒喲一聲,冷汗冒出額頭,這一摔把昨個兒受了重創的地方又摔的裂開了些似的,鑽心的疼。
仔婆婆扶起風小叨,心疼的問道:“你還站得起來嗎?”
風小叨痛得五官糾在一起,顫聲說:“婆婆,你這下相信我說的話了吧,真的跟牛踩過一樣,渾身都散架了。我跑不了了,婆婆。你不要管我。”
“傻小子說什麼混蛋話,婆婆我跟雨肖天是一樣的人麼?”仔婆婆把風小叨拖到牆角,她窩著身子從窗縫裏瞧外麵。回頭對風小叨擠擠眼睛,從懷裏掏出倆震天雷,笑著低語道:“風兒,婆婆我二十年沒殺過人了,如今為了你小子,重開殺戒。園子裏的人馬的確不少,用震天雷對付他們,不怕浪費火藥。”
風小叨一臉擔憂,仔婆婆雖然說得輕鬆,但他猜想外麵的情勢不容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