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額上很快布滿了冷汗,隱隱可見幾條陰黑的黑氣從她煞白的臉上竄過!渾身就如有千百條蟲子在咬噬她的骨髓,很快,她的臉由白轉黑,眼眸也變得赤紅一片!凝萃心中暗叫不好,娘娘又毒發了!
身後的兩個宮女許是被沐縭孀的樣子所驚,嚇得愣在原地,竟不知如何是好。
“都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去請禦醫?!”凝萃緊緊抱住沐縭孀劇烈顫抖的身體,朝著那兩個宮女便是一頓怒吼!沐縭孀體內的毒宮中禦醫都探不出絲毫,為了支開那兩個宮女,她才敢讓她們去請禦醫。
那兩個宮女這才緩過神,急急忙忙的朝太醫院跑去!見她們的跑遠了,凝萃連忙從袖子裏掏出藥瓶倒了一顆藥喂進沐縭孀的嘴裏:“娘娘沒事的!吃了藥就沒事了!……”
沐縭孀艱難的咽下藥丸,隻是片刻時間,她顫抖的身體便平靜了下來,臉上的黑氣也漸漸消退。凝萃緊緊皺著秀眉替她順氣,見她恢複了過來,這才大大鬆了一口氣。
“娘娘,這解藥原先是可以將您體內的毒壓製三日的,可現在怎麼兩日不到您就……”她說著說著不由停了下來,麵上神色也更發悲戚,難道說,娘娘真的是挺不了多久了嗎?
沐縭孀暗自運氣調息,將體內的那股寒氣震住,她才緩緩睜開眼:“這裏是禦花園,人多嘴雜,快扶本宮回去。”
凝萃點頭,連忙扶她起身回了鳳鸞宮。禦醫很快趕到,此時的沐縭孀因剛剛毒發過,所以臉色依舊十分蒼白,虛弱無力的躺在鳳榻上,看上去很是不好。
那禦醫也不敢疏忽,行了禮便連忙弓著身子半跪在鳳榻前為她把脈,可探了半晌,他卻是老眉深深的緊皺起來。一旁的凝萃見他的神色就知,他探不出病因。
“李禦醫,娘娘究竟是怎麼了?”凝萃故作擔憂的問道。
李禦醫老眉皺的更緊了,收回手伏跪在地:“微臣無能,探不出娘娘的病因。”
“探不出病因?”凝萃故意冷了臉:“李禦醫應該知道,娘娘千金之軀,這探不出病因可是死罪!”
李禦醫全身一震,頭伏的更發低了,驚恐的連連請罪:“娘娘的脈象甚是奇怪,微臣……微臣也不敢妄下定論!還請娘娘容微臣去請太醫院其他禦醫前來為娘娘探脈,讓微臣和其他大人一起來研究娘娘的病因……”
沐縭孀透過紗幔淡淡看了跪在地上的李禦醫一眼,轉而對凝萃說道:“你去把太醫院的禦醫都傳來。”
凝萃狐疑的看了沐縭孀一眼,也不知娘娘這葫蘆裏究竟賣的是什麼藥。她略略一想,應了一聲便匆匆出了大殿。不一會兒,太醫院的所有禦醫都趕了過來,可每一個禦醫在為沐縭孀探過脈之後,皆是一臉不解和凝重。
禦醫們圍在一起斟酌沐縭孀的病因,許久都沒有得出一個結果。
“皇上駕到!——”殿外突然響起太監的長喝聲。
大殿中的人心中驚異,這個時候皇上不是在議政殿與李德成元帥商議國事嗎?來不及細想,眾人紛紛跪地參拜。一身明黃龍袍的拓跋衍步伐匆匆的走進大殿,來到鳳榻邊坐下,看著沐縭孀分外蒼白的臉,他好看的長眉不禁蹙了起來。
他伸手握了她異常冰涼的手,也不讓跪了滿殿的人起身,冷冷掃過一眾人,問道:“皇後究竟所患何病?”
禦醫們戰戰兢兢,麵麵相覷卻是無一人敢回話。半晌,李禦醫才說道:“回皇上的話,皇後娘娘麵色蒼白,手腳冰冷異常,脈象沉浮不定,時急時緩,加之方才宮女所描述娘娘病發時的情景,所以微臣大膽揣測,娘娘許是患了陰寒之症!”
聞言,一眾禦醫都不由抬頭看向他,沐縭孀的病症的確跟陰寒之症相似,可她的脈象卻不是陰寒之症該有的脈象啊!可是這會兒皇上都親自來了,若是他們斷不出皇後娘娘的病因,隻怕是項上人頭難保!
“當真是陰寒之症?”拓跋衍飛揚精致的眉依舊緊蹙。
“是,臣等也覺皇後娘娘的病乃是陰寒之症。”其他禦醫斷不出沐縭孀的病症,隻能紛紛附和,以求暫時能保住性命。
沐縭孀看著滿殿的禦醫眾口一詞,冷冷勾了唇,人性怕死的弱點又再次幫了她一個忙。拓跋衍看了看一眾禦醫,因早就覺出沐縭孀身體冰涼,而現在禦醫們又言之鑿鑿,他自是不會再懷疑其他。
“那皇後的病可嚴重?”他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