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凝萃的背脊發涼,驚怕的上前去扶,可沐縭孀猛地一把推開她的手,上前盯著那些畫像,眉眼那般冰冷,那般嚴厲:“我錯了嗎?我沒有錯!”
“她若不死,皇上如何掌權?!”
“她若不死,皇上的宏願又如何施展?!”
“她若不死,皇上又如何帶著千萬百姓共創盛世?!南北又如何歸一?!”
陰風漸漸平息,嘩嘩作響的畫像歸於平靜,仿若也被她嚴厲的神情所驚,不再張狂。
沐縭孀一臉冰冷傲然,凜然如刀的掃過曆代先祖的畫像,目光最後落在了孟太後的畫像上,一字一頓:“所以,你必須死!”
說完,她猛地冷冷轉身,傲然離去!
……
孟太後死後,前朝後宮都變得格外平靜,往昔與孟太後一黨的朝臣如今也紛紛改了風向。沒了掣肘,拓跋衍的皇位一日比一日穩當,而他又知人善任,隻要忠心效忠朝廷,無論以前是否跟孟太後是一黨,他都可既往不咎。
恩威並施,朝中那些有不軌之心的朝臣也被他的威嚴所震懾,都不敢輕易當了出頭鳥。
鳳鸞宮,沐縭孀的身體一日比一日虛弱,毒發的時辰常常無法預料,這使得凝萃著急不已。隻見她麵色蒼白的躺在鳳榻上,盛暑難耐的氣候卻依舊蓋著厚厚的絲被。
王妙嫣看著她毫無血色的臉,眉心的那點紅痣卻紅得分外妖嬈,將她尖瘦的麵龐襯得越發楚楚動人,即便是她看了,都不由心生憐惜。這個女人無論是什麼樣子,總能美得叫人妒忌怨恨。
“姐姐這病來得還真是突然,竟說病就病倒了。”她陰陽怪氣的冷笑說道。
沐縭孀淡淡掃了她一眼,依舊美豔非常,不得不說,王妙嫣沒了顯赫的家事,可周身散發出來的矜貴之氣卻是比往日更甚,這樣的女子好像注定要進入這血腥的後宮,也隻有這裏,她的城府才能得以施展。
“惠妃今日來,難道隻是來看看本宮這病是真是假麼?”她淡淡說道。
“自然不是。”王妙嫣冷冷一笑,忽的眯了眼眸:“臣妾是來提醒皇後姐姐,當初你我之間承諾,姐姐可沒有兌現呢。”
聞言,沐縭孀笑了,笑得嘲弄:“惠妃還真是等不了片刻呢。”她頓了一頓,繼續說道:“你放心,本宮會兌現諾言的,隻是這會兒本宮乏了,你跪安吧。”
“那皇後姐姐可別讓臣妾等太久。”王妙嫣絲毫不在意她嘲諷的笑意,在她心中,這些都是她應得的。隻見她輕輕起身欠了身子:“臣妾告退。”
這時有宮女進殿稟報:“娘娘,寧美人來了。”
“讓她進來。”沐縭孀說。
王妙嫣黛眉一挑,眼中湧出厭惡的不屑,又看了沐縭孀一眼,似笑非笑道:“姐姐,蘇寧兒這顆棋子,好像並沒有幫到你什麼呢。不過幫不上忙也就罷了,可別成了姐姐的累贅才好。”
說完,她輕輕一笑,扭著腰肢嫋嫋出了內殿。沐縭孀神色依舊,隻是美眸微微閃了閃,如今她還不知道蘇寧兒有了身孕,待知道了,也不知她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外殿的蘇寧兒見到王妙嫣,連忙上前行禮,可王妙嫣卻是傲然不屑的冷冷一哼便出了大殿。蘇寧兒的神情微微尷尬,終是斂了神色起身進了內殿。
“臣妾拜見皇後娘娘。”她拜下行禮。
今日她穿著一身煙碧翠色纏枝宮裝,頭上梳了美人髻,盡管已經是宮妃,可她如今還是以幾根銀釵點綴,並無過多裝飾,倒顯得清雅非常,看慣了濃妝豔抹,這樣素淨的裝扮,倒甚是養眼。
“蘇妹妹有孕在身,何須行這樣大的禮,快起來吧。”沐縭孀略顯艱難的直起身子,讓蘇寧兒坐下,這才又說道:“打進宮以來,本宮免了你請安之禮,倒是有些時日沒見著你了。不知你一切可好?”
可不是,蘇寧兒有孕的消息一直沒有外泄,為了以防他人看出什麼,沐縭孀才免了她的請安。而前些日子又一直忙著謀劃誅殺孟太後,如今算算,她也有兩個多月沒見著蘇寧兒了。
“娘娘庇護臣妾,將所有一切都打點的妥妥當當,臣妾一切都好。”蘇寧兒見她看著自己的肚子,不由含笑撫上自己的小腹:“娘娘放心,它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