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會答應的。”沐縭孀抬眸看著外麵的和諧春光,美眸幽幽。
南宮輔看著她素白的麵容,不知她那份沉靜的自信究竟是來自哪裏。不由問道:“你怎知衍兒一定會答應?”
沐縭孀淡淡一笑:“因為殿下心中有天下。”
聞言,南宮輔緊皺的老眉微微鬆緩了些,終於露出一絲了然笑意。他早聞在南燕之時,拓跋衍韜光養晦,蟄伏數年才成為權傾朝野的戰神。他心中的確是有野心的,不過以他的謀略,若不是因為身世,隻怕如今早已是南燕的皇帝。
北陵被南燕壓了近百年,是該有一人將這南北一統了!而他拓跋衍,就是那一人!
“南宮舅舅,那就有勞您勸說殿下,妾身就不打擾了,先行告辭。”沐縭孀屈膝施了一禮,南宮輔喚來管家送她出府。看著沐縭孀的身影漸遠,南宮輔的老臉上有了一絲欣慰的笑:衍兒果然是娶了一個好媳婦。
不知何時,一抹天水藍的身影來到了大堂門前,看著那抹窈窕的盈盈身姿微微眯了狹長的鳳眸。
“瑾兒啊,你來的正好,為父有事與你商量。”南宮輔見是南宮瑾,上前拉著他便要去書房。
南宮瑾卻是不為所動,依舊盯著那抹倩影,輕輕問了一句:“爹,那女子是誰?”
南宮輔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那是衍兒的王妃沐氏。”
南宮瑾眼中掠過一絲精光,直到沐縭孀的身影徹底消失,他才饒有深意的淡淡說道:“原來她就是沐縭孀。”
聽到他直呼沐縭孀的名諱,南宮輔不由皺了眉:“你是越來越沒規矩了,她是瑞王妃,名諱又豈是你能直呼的?”
“是,父親大人說的是,孩兒知錯了。”南宮瑾話是這樣說,可俊白的臉上卻是一副吊兒郎當的神情,顯然不甚上心。
南宮輔橫了他一眼,隻得無奈搖頭,似是想到什麼,他忽的看著他道:“你別瞧她是個女子,可那心思脾性可是能與男兒睥睨。前幾日你那一番‘龍擱淺灘’之說,人家不但早已想到,還有了相對之策,如今隻等你爹我去說服衍兒了!”
聞言,南宮瑾臉色微微一變,不羈的鳳眸中終於有了一絲正色。不由又往沐縭孀消失的地方看了一眼,這個沐縭孀果然不是一般的女子,居然連這個都想到了。可是下一刻,他的眼中卻掠過疑惑,她這樣幫拓跋衍,明顯心中是有拓跋衍的。可是為何還會將拓跋衍送上其他女子的床呢?
這裏麵究竟有何隱情?越想,南宮瑾薄唇邊那抹趣味的笑意就越濃,這件事還真是有趣呢。可惜啊可惜,若是能早來一步,他便能瞧見這沐縭孀究竟是何模樣。他現在對沐縭孀當真是好奇的緊,真想看看這沐縭孀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子。
“你又在瞎想些什麼?走走走,隨爹去書房,我跟你把事情說一說,等衍兒回來了,你就幫襯著爹一起勸說衍兒。”南宮輔不知他在想些什麼,也不願多問,拉著他便往書房走去。
南宮瑾臉上恢複了往日的神色,唇邊啜著一抹不羈的笑意,任由南宮輔拉著往書房走去。
……
春寒料峭的二月就這樣慢慢過了,平靜的令人不安。可是就在剛剛踏進三月的第一天,宮中傳來消息,皇上親自頒下旨意,瑞王拓跋衍認孟貴妃作親母。這一消息傳出頓時給平靜了數月的朝堂激起了千層浪花!
因這樣的事曆朝曆代都有,大臣們除了驚愕唏噓卻也沒人敢提出異議。畢竟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而且皇帝的意思聰明人一看便明白,在除夕宴上,皇帝的那番話已經有了苗頭,如今拓跋衍親口說出要認孟貴妃作親母,那也就不足為奇了。
本還抱著觀望態度的一些朝臣立馬意識到這其中的厲害。孟貴妃與楊貴妃相鬥幾十年,本是不分高下,直到孟貴妃的兒子拓跋亮在遊湖時發生意外溺斃之後,那楊貴妃才略略占了上風。
孟貴妃在除夕宴上重獲皇寵,如今又認了拓跋衍作親兒,這形勢大有要與楊貴妃一爭高下的意思!有了孟貴妃的輔助,再加上皇帝的喜愛,看來這拓跋衍很有可能成為儲君人選!
隻是這樣一來,楊貴妃又當如何?這兩個女人都是在北陵後宮叱吒幾十年卻依舊屹立不倒的位高權重的宮妃,看來又是一場無法預知未來的惡鬥!這北陵的天,怕是又要風雲色變了!
外麵春光大好,鳥語花香,可是楊貴妃的雲祥宮裏卻傳出陣陣瓷器摔地的嘩啦聲!使得殿外庭院裏啄食的不知名鳥兒拍翅驚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