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衍看著她,正欲開口,卻發現一旁還杵著一個人。他淡淡看過去,一怔:“原來蘇姑娘也在這裏。”
“是。民女拜見殿下。”蘇寧兒似是沒想到拓跋衍會注意到她,略顯慌亂的上前行禮。
拓跋衍淡淡嗯了一聲,轉而握了沐縭孀的手便走上椅榻。蘇寧兒見此,眼眸不禁暗了暗,可隨即便跟著凝萃急忙退下。
沐縭孀見蘇寧兒退了出去,這才柔柔開口:“殿下,到底出了何事?”
她的聲音輕柔,似羽毛一般輕盈的劃過拓跋衍的心底,令他心中的火氣奇跡般的消退。他看著她明澈的美眸,緩緩開口:“父皇要收了我手中的四千兵馬。”
沐縭孀微愕,下一刻便明白過來。看來南宮輔已經跟皇上稟明一切,隻是沒想到皇上的動作會這般快。她稍作思忖,聲音平靜的說道:“那四千兵馬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依殿下如今的處境,皇上收去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說完,她抬眸對上拓跋衍深沉如海的俊眸,見他飛揚好看的眉依舊緊蹙,不由反手輕輕握住他的手:“其實殿下心中很明白,皇上這樣做,是為了保護殿下。沒有兵權,也就沒了把柄,那些想要興風作浪的人自然也不會再揪著殿下不放。”
拓跋衍自然知道皇上的苦心,可是那四千兵馬是他親手所訓練出來的,跟著他從南燕一路殺來,出生入死,從無怨言。如今要他交出,他當真是不舍。
“沒了這四千兵馬,我便什麼都不是。”拓跋衍什麼風浪沒有經受過?隻是這一次來到北陵本就是在他的意料之外,離奇的身世令他有些難以承受。
沐縭孀看著他失意的神情,握住他的手不由更緊了些:“起碼交出這幾千兵馬,殿下能暫得平安。如今時不運我,那我們便靜待時機,以求後動。”
這些道理,拓跋衍不是不懂,隻是此時他心煩意亂,無暇去想。
“孀兒,你果然是我的解語花。”拓跋衍輕輕擁她入懷,再棘手的事,隻要聽著她的聲音,感受著她的體溫,仿若一切都不再那麼艱難。
沐縭孀軟軟依在他溫暖的臂彎裏,拉過他戴著玄鐵指套的大手,巧笑如蓮:“這副指套殿下終於可以暫時卸下。從此以後,泛舟湖上,吟詩作對,做個風流的悠哉王爺豈不自在?”
拓跋衍低頭看著她麵上的燦若繁花的笑靨,知道她是在寬慰自己,隧而也淡淡一笑,可深眸中的笑意卻未達眼底。他冷冷掃過自己那隻戴著玄鐵指套的大掌,眼中神色漸漸森寒。
似是想起什麼,沐縭孀不由直起身子,從案上拿來一張寫有字的信紙,含笑說道:“殿下,給您看看這個。”
拓跋衍接過掃了一眼,隻見信紙上麵歪歪斜斜的寫著三個字‘蘇寧兒’。他深眸微微一閃,眼底的思緒變得微微飄渺起來。
“蘇姑娘如今會寫字了,雖然寫得還不好,但……”沐縭孀的話還未說完,可拓跋衍已經將那信紙丟進了炭爐中:“這個蘇姑娘也在府裏住了有些時日了,京都很太平,明日尋個由頭給她些銀錢,讓她自謀生路去吧。”
沐縭孀看著那信紙被火舌一點點吞噬,心中一歎,看來殿下對這個蘇寧兒還沒有任何好感。隻見她緩緩坐回拓跋衍的身邊,輕輕開口:“殿下,蘇姑娘孤身一人,若給她些銀錢打發她走,我心中不忍。”
拓跋衍俊眸一沉:“你想要本王收了她?!”
沐縭孀心頭一驚,拓跋衍在與她獨處之時,已經極少會自稱‘本王’。可這會兒卻又稱上了,看來他心中不悅,已經有些生氣的前奏了,沒想到他竟也這般敏感。
“殿下想哪兒去了?我怎會讓殿下收了她呢?我隻是看蘇姑娘無依無靠的,想多留她在府裏住些時日,也好陪我說說話,消遣無聊罷了。”沐縭孀掩了美眸中的複雜神色,嫣然笑道。
聽了這話,拓跋衍麵上的冷色才緩和了些,卻依舊冷冷盯著她,似是要把她看穿一般。沐縭孀被他盯得心中一凜,不由微微垂下眼簾,一時竟也說不出其他話。
也不知過了多久,沐縭孀的身子忽的一陣旋轉,整個人已被摟進了一個寬大的懷中,耳邊響起一個冰冷的聲音:“沐縭孀,你膽子可不小呢,你休想把本王推給別的女人!……”
不等沐縭孀反應,她柔軟的唇已被重重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