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縭孀低著頭:“妾身不知,還請母妃明示。”
聽了這話,縈太妃靜默許久,終是歎了一口氣:“你叫哀家一聲母妃,可是真心?”
沐縭孀不料她會問這樣的問題,不由一怔,繼而又垂下眼簾:“回母妃的話,妾身是殿下的妻,對母妃自然也是真心實意。”
“原來你還知道你是衍兒的妻。”縈太妃風韻猶存的臉上神色肅然,聲音沒了往日的和藹,帶著冷意的嚴厲:“身為衍王妃,衍兒的正妻,你卻跟七皇子暗中勾結,你又要哀家如何相信你的真心?”
聞言,沐縭孀的身體重重一震,猛地抬頭看著她,臉上皆是驚色!太妃都知道了?是什麼時候知道的?她心頭驚跳不已,一股蝕骨的寒意瞬間蔓延全身!
她麵色慘白如灰,聲音顫抖的都變了形:“母……母妃,妾身……不……事情不是您想象中的那樣……”
她語無倫次,卻不知道究竟要如何解釋。縈太妃看著恐慌不安的臉,麵上的嚴厲不減分毫:“那你告訴哀家,你跟七皇子究竟是什麼關係?你跟他勾結,是不是要害哀家的衍兒?!”
沐縭孀連連搖頭,慌亂的跪行上前:“不,不是,殿下是我的夫君,是我愛的男人,為了他我可以舍棄性命,我又豈會害他?!……”
縈太妃麵上神色未動,隻是冷冷掃過她,忽的轉頭吩咐了劉麼麼幾句,不一會兒劉麼麼便端了一個瓷碗上來。
“為了衍兒你真肯舍棄性命?”她慢慢又問了一遍。
“是,妾身願意!”沐縭孀不做絲毫猶豫,答得幹脆。
聽到這話,縈太妃冷冷的笑了,昔日溫和的鳳眸裏也溢出陰毒:“即使如此,那就最好不過!哀家不管你和七皇子是何關係,但哀家絕不會再容你留在衍兒身邊!”
說完,她轉頭示意,劉麼麼連忙把那個瓷碗遞到沐縭孀的麵前,聲音冰冷:“王妃娘娘,太後念著幾分兒媳之情,所以這碗毒藥不會讓你太痛苦,隻要喝下去,不出片刻你就會毫無痛苦的死去!娘娘請吧!”
說著,她手一推,那隻碗裏的黑色湯藥幾乎要濺出來!聽完劉麼麼的話,沐縭孀的臉上再無半點血色,白的嚇人。她怔怔的接過那碗毒藥,卻不知怎的,她美眸中卻升起濃濃水霧。
一想到蕭衍憐惜她的眼神,一想到那個溫暖寬實的懷抱,她的心便頓頓的疼了起來。她和蕭衍的夫妻緣分在今天就要徹底盡了嗎?
“怎麼?不敢了?方才不是還在哀家麵前信誓旦旦,怎麼這會兒反倒不敢了?”縈太妃眼中露出譏諷:“哀家就知道你也是個怕死的女人!”
沐縭孀眼中灼燙,卻終是沒有落下淚來,她悲苦一笑:“我隻是一個平凡的人,當然也怕死。但是我死了就能讓太妃安心的話,那我願意一死。”
說完,她閉上眼毫不猶豫的仰頭將毒藥飲盡。眼中氤氳的淚從眼角滑落,腦中似有一張俊魅邪肆的臉一閃而過,卻再也捉不到半點蹤影……
就讓她這樣死了吧,死在縈太妃的手中,也是她的造化……
“哈哈……”一個長笑忽的在殿中響起,帶著從未有過的舒心爽快。直直笑夠了,縈太妃才緩緩起身,以高權之姿俯看著沐縭孀:“哀家果然沒有看錯人!”
口中苦澀的藥味還未消散,沐縭孀緩緩睜開眼睛,有那麼一瞬呆滯。不是說喝下這毒藥,不消片刻她便會死去麼?為何都過了這麼久,她依舊好端端的跪在地上?
她怔怔的看著縈太妃分外興奮的含笑麵容,許久才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瓷碗:“這不是毒藥?……”
“那隻是哀家平日喝的調養身體的良藥!怎麼樣?這良藥的味道也不好喝吧?”縈太妃笑吟吟的看著她說道。
沐縭孀一震,心中湧過太多情緒,竟是抓不到半分,一時也不知該喜該憂。
縈太妃竟然是在試探她!
“太妃……”她嚅了嚅唇,卻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
縈太妃輕輕扶起她,保養得宜的臉又恢複了往日的嫻靜和藹:“衍兒能娶到你,果真是他的福氣。哀家不管你和七皇子是什麼關係,但是今天你敢喝這碗‘毒藥’,就證明無論你和七皇子是不是有勾結,你也不會做出傷害衍兒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