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王瀅冷冷一笑,美眸中湧起薄怒:“她現在是衍王妃,你明明知道哀家奈何不得她,卻還敢在哀家麵前說這些,你真是好大的膽!”
“太後息怒,太後息怒……微臣不是那個意思,微臣的意思是,待蕭衍沒了實權,太後如何降罪小女,微臣都不會有半點怨言!”沐之遠連連磕頭,驚惶的說道。
王瀅黛眉一挑,‘哦’了一聲,繼而說道:“如此說來,沐國公已經知道哀家要做什麼了?”
“微臣不敢擅自揣摩太後的意思,隻是那蕭衍仗著手中的兵權有恃無恐,任意妄為,實在不是皇上能用的良臣!”沐之遠聽她語氣緩和了些,懸著的心總算是落了下來:“像這樣會威脅到皇上的臣子,必須殺之!”
王瀅緩緩起身,帶著母儀天下的傲氣頷首道:“妄圖動搖哀家的江山,他的確該死!”
沐之遠足足被這話嚇了一跳,這南燕的江山是蕭家的江山,可是如今怕是要改姓王了!看來當今皇上的確隻是太後手中的傀儡皇帝!他驚得不敢再言語,隻能死死低了頭。
也不知過了多久,王瀅的忽的冷笑:“怎的?沐國公無話可說了?”
“不,不是,微臣隻是在想,蕭衍在朝中勢力盤根錯節,許多大臣都是他的心腹,加之他手中又握有兵權,想要扳倒他,隻怕沒那麼容易。”沐之遠生怕她會看出什麼,連忙掩飾道。
王瀅冷冷一哼,嘩啦轉身在鳳榻上端坐下:“任他蕭衍權勢熏天,可哀家手裏捏著他母妃的性命!光憑這個,哀家就能逼他就範!”
“而你!哀家隻要你盯住那些與蕭衍一黨,且有謀逆之心的大臣!必要之時,哀家要你把他們的家眷都抓起來!”她保養得宜的精致容顏驟然變得陰森,聲音帶著不容置喙的凜然霸氣:“你可做得到?”
沐之遠被她森冷的聲音一震,更是壓低了頭:“微臣……微臣做得到!”
“很好,不枉哀家抬舉你!”王瀅慢悠悠的理了理方才被甩亂的衣袖,鳳眸掠過陰光:“事成之後哀家賜予你享不盡的榮華富貴與高官厚祿,但若是你敢背叛哀家,哀家會讓你死的連骨頭渣都不剩!”
“微臣對太後忠心耿耿,日月可鑒!絕不會背叛太後!”沐之遠隻覺聳然而驚,連忙伏頭拜下,頗為誠懇的保證道。
王瀅看著恭敬戰栗的模樣,頗為滿意,又叮囑了一番才讓他退下。出了慈宸宮,沐之遠這才抬手擦了擦額上的密密冷汗,深深呼了一口氣。看來想要左右逢源也不是易事啊!
……
另一邊,王妙嫣的馬車緩緩轉進巷子,可趕車的馬夫卻瞧見前麵有一個人爬在地上,巷子裏本身隻夠馬車過去,而那個人爬在路中央,明顯是無法繞過他。
馬夫隻能停下馬車,下去喝道:“哪裏來的臭乞丐?敢擋住衍王府出入的路?是活膩味了嗎?”那馬夫狠狠一腳踹在那人的身上,囂張的過分:“還不滾開?!”
爬在地上的人痛苦的悶哼一聲,猛地抬頭死死盯著那馬夫,一字一頓:“讓王妙嫣下來見我!”
她的臉上滿是泥灰,那雙充滿怨毒的眼睛在天光下顯得格外清晰。馬夫一愣,下一刻便認出了她,這不是被王爺趕出府的李側妃嗎?馬夫不由後退數步連忙折身去稟報。
王妙嫣很快從馬車裏走下來,當看見爬在不遠處的李媚時,她得意的勾起紅唇,扶了王麼麼的手扭著腰肢慢慢走近,可是還未靠近,一股腐臭便迎麵撲來,她嫌棄的用絲絹捂了口鼻:“這是什麼味道?”
說完,她不由後退了兩步,一旁的王麼麼亦是一臉嫌棄鄙夷:“娘娘,這惡臭是從她身上發出來的!”說著,她指了指如肉泥一般的李媚。
王妙嫣微微皺著遠山眉厭惡的瞅了李媚一眼:“李媚,沒想到殿下賞你的那五十軍棍竟沒要了你的命!你的命還真夠硬的!如今雖然殘了雙腿,可到底還能伸手乞討,對你來說,這可真是萬幸呢!”
“王麼麼,丟些碎銀子給她,好歹曾經姐妹一場,人家既然討飯討上門了,可不能讓旁人覺得我們衍王府的人無情無義。”王妙嫣說得漫不經心,許是太熱,她從袖子裏掏出團扇輕輕扇著,儼然一副施恩的善人模樣。
王麼麼不屑一笑,掏出一些零散的碎銀子隨意丟在李媚麵前:“這是我家娘娘賞你的,你好生收著,夠你活好幾日了!”
李媚看著那些碎銀子在地上可笑的滾來滾去,冷森森的笑了,她撿起那些碎銀子,猛地朝王妙嫣砸了過去:“我要的根本不是這些!你把害成這樣,你以為一點碎銀子就能把我打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