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衍目光複雜的看了看她,這樣做的確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可是她沐縭孀倒是輕鬆了,他自己卻不那麼悠閑了!他心中頓然升起一股鬱色,麵對這些看似柔弱的女人,他頭一次覺得比行軍打仗還要難!
“你倒是有一顆七竅玲瓏心,可是你又怎會知道本王就願意盡享這齊人之福?”他冷冷說道。
沐縭孀不以為意的淡淡一笑:“妾身自然是不知道,所以才說,這不過是妾身的一個建議,至於用是不用,那全看殿下。”
聞言,蕭衍不禁皺了眉,她不輕不重的一句話,就把所有糾結丟給了他,而她沐縭孀倒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悠哉模樣!到頭來,他倒成了那個左右為難的人!這是什麼道理?
“那本王不管納多少女人,你都一點兒不在意?”他忽的不自然的問道。
試問這個世間上的女人,誰會願意跟無數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沐縭孀也不過是為了保護自己不得已而為之,而他蕭衍,更不是尋常人家的男子,他的這一生,注定會有很多女人,而她,也不過是眾多女人中的一個。
“妾身在不在意都是其次,重要的是,王妙嫣在意就足夠了。”半晌,她才幽幽說出一句話來。
可是她說完這句話,兩人又陷入了巨大的沉默之中。昏黃的燭光明明滅滅,將房中的一切都照出了幾分詭異,時而還能聽見從外麵傳進來的草蟲的啾啾聲,兩人尷尬詭異的氣氛也越發明顯。
也不知過了多久,沐縭孀忽然站起身,打破沉默道:“殿下安歇吧,妾身去軟椅上睡。”說完,她垂著眼簾移步至衣箱,拿了一件大氅才在軟椅上歇下。
蕭衍看著她清冷的身影,不帶絲毫眷戀,甚至都不曾看他一眼,心中不知為何猛然一空!他越是想看清她,就越是看不清,他忽然迷惑,原本設定的計劃正一步步偏離軌道,他想拉回卻發現已由不得他自己,他和她究竟要走向一種什麼結果?……
半晌,蕭衍才在床榻上躺下,可一抬眼便能看見不遠處睡在軟椅上的沐縭孀,他深眸中掠過複雜,終是又翻過身,背對著沐縭孀閉上了眼。
一間房,兩個人,近在咫尺,卻如隔天涯。而幾案上,紅燭輕輕搖曳,沁出點點猩紅的淚,最後悄然滾落……
……
翌日,沐縭孀醒來的時候,蕭衍已經離開。金色的初陽透過窗欞灑在沐縭孀的身上,素白無暇的臉龐在初陽的照射下,纖毫可見,眉心的嫣紅更是為她添了幾分不食人間煙火的韻味,她的美寧靜婉約,令人驚歎。
在軟椅上縮著睡了一宿,她的身體也有些麻痹。沐縭孀微微一動,全身傳來的酸痛令她皺起了黛眉,她費力的直起身子,輕輕揉了揉自己酸脹的手臂。
凝萃端著洗漱的溫水走進房間,見沐縭孀坐在軟椅上,不由側頭看了看床榻的方向,小臉上露出疑惑,卻也隻是一瞬。她放下手中的銅盆說道:“娘娘,奴婢伺候你梳妝吧?”
沐縭孀點點頭,她看了一眼窗外一片金色和諧的晨曦,美眸中掠過細碎的光,隻怕今天不是一個清靜的日子呢。果然,凝萃還未替她梳妝完畢,她這偏僻的院子便來了幾個人。
沐縭孀透過窗戶一看,唇邊溢出一絲冷笑,這不就是昨晚那幾個囂張的麼麼嗎?這早膳還沒用,就迫不及待的要來興師問罪了?
不一會兒時間,那幾個麼麼經了通傳,進了房間。領頭的那個麼麼一臉傲氣,領著身後的人勉強算是恭敬的見了禮,這才起身細細打量起沐縭孀來。
昨晚她們隻見到沐縭孀露在外麵的如綢長發,今天見得真容,她們麵上皆閃過驚豔。論美貌,沐縭孀的容貌真算得上是驚為天人,不過是隨意穿了一襲妃色的素裙,卻依然令人覺得她風姿灼灼,眉心的一點嫣紅此刻用白蘭花作鈿,真是眉骨內斂,可妖可端!
早聞沐縭孀是南燕第一美人,但那也隻是耳聞,從未親眼見過,這會兒見了才知,傳言果然是真的!自家主子的容貌在南燕也算是一等一了,可跟這沐縭孀一比,竟也讓她們覺得遜色了許多!
見她們站了半晌,也不說明來意,沐縭孀抬起美眸,淡淡掃過她們:“諸位麼麼一大早的來,難道隻是來發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