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來,春草長。淒涼的墳墓上長滿了青青的野草,似在掩飾什麼,又似在守護什麼。輕風徐徐吹過,似情人間的低語綿綿。
站在父母的墓前,我有著說不出的酸楚。這兩個我最愛,也最愛我的人,他們愛了一生,恨了一生,一世的恩怨糾纏,至死不休。對他們,我無法恨,隻能為他們心疼,為他們的一生淡淡地哀歎。
母親是個可憐的女人,而我是這個可憐人的女兒。她的名字叫卿靈,是一個靈慧的女子,她曾經是烈焰國的第一美人,還是一位有名的醫生。
我外公位列大將軍,馳騁疆場,為國效忠一生,最後卻被奸人所害,自盡身亡。
我唯一的姨母卿環為報父仇,入宮為婢,僥幸成為了皇後,擁有了一代帝王靳南一生的愛戀。母親說起她時,臉上的笑容是溫暖而祥和的,隻在這時,我才會真正明白,眼前這個女人是我的親生母親,她也有一般的愛恨情仇。
母親有個自幼定親的未婚夫,他叫唐新,也是靳南皇帝唯一的知心好友。年少英俊,風流瀟灑。母親每次提到他時都淡淡的惆悵,她說,“魅,我不恨他,真的。不愛,也不恨。隻是拿不回金鎖片,我就永遠都有遺憾,我就永遠無法愛你的父親。”金鎖片是母親家傳的寶物,也是她與唐新訂親的信物。
母親及笄後,本想遵照雙方父母之遺命,嫁給唐新,這一生相夫教子,平凡而幸福。卻不想在婚前撞見唐新與名妓秦梅的好事。
母親淡淡地訴說,“我投河自盡,並非是為了抱負他,我隻是想讓雙方自由。”母親是一個善良的人,一直都是,她舍不得讓任何人受傷,到最後不但傷了自己,更殘忍地傷害了身旁的每一個人。
她把自己關起來,不讓父親知道她為了他日漸憔悴,她說,“我要他忘了我,我要讓他斷了這段情。我要他幸福。”那時的眼神如一抹陽光,那麼地燦爛,但是卻如夕陽一般瞬間消逝無蹤,隻有這一時的風光。
父親是天夢,天家的族長。天穀是一個沒有紛爭,美麗的地方,在外人眼裏這裏是一個真正的人間天堂。卻不知,外界人眼中神秘的天空,也不過是被禁錮的一族,等待著天父的救護。天家的子孫必須世代守在天穀中,守著至高無上的法器——魔印,等待著魔主的降世。
父親是一個很好的領導者,他英俊而才華橫溢,因此他狂狷。就是這個男子,他愛了母親一生,卻沒能擁有母親一世。因此,他痛苦了一生,也不幸了一生。
我是他的驕傲,我身上流著他和他最心愛的女人的血脈。父親用手撫過我年少的臉龐,他說,“魅,你注定是魅惑天下的女子。”英俊的臉上盡是滿足的笑容。
四歲那年,我用自己的血煉成了第一件兵器,我叫它喋血,晶瑩剔透的雪白劍身,每一沾血就妖異地惑人心魂。也是在那一年,我把我住的地方取名叫落園,一園的鮮花四季開放,四季飄落,繁華下的凋殘,不引人注目,如同大多數人的愛情與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