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
“我就靜靜地看你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莫悲隨手拿起枕頭扔了過去,被calvin輕鬆接住,拿在手裏佯裝要扔回去的樣子。這個場景令莫悲的心髒猛地一縮,她捂住心口,震驚於剛剛在腦海裏一閃而過的身影,許久都沒有動靜。
calvin上前扶住她的肩膀:“怎麼了?”
她一笑:“沒事。騙你啊。”
這一笑,笑得雲淡風輕,可是內心的波瀾卻沒有這樣輕易平息下來。她輕輕地甩甩頭,好讓那些不想想起的東西躲起來。
calvin自說自話著去準備一會看球賽時要吃的零食,莫悲從床上下來,獨自站在空蕩蕩的臥室裏。
這一刻,她仿佛看見了很久以前的自己,與現在的自己重合在此時這個空間裏。仔細思索一下,其實誰的如今不帶著過去的影子呢?所以,就沒必要害怕了,對吧?在未來,如今也會成為過去。
雖然莫悲一直強迫自己不想去回頭,可是有些過去還是會跑出來,跑到夢裏,或是眼前,尤其在她寫作時要頻繁一些。她很怕自己在多想下去就會哭起來,於是有了苗頭就一定要去扼殺它。
其實,有些事情再回顧,並不是惹人哭泣那麼簡單,在無限的重複中,會發瘋。
她邁不出步子,走不成道。一切回到盤古開天地之前,世間一片混沌。連她自己都不清楚這樣的開關在哪裏。
“莫悲?你幹嘛呢?”calvin叫了她幾聲都沒有回應,探頭進來看她。
“哦,來了。”莫悲回過神,尷尬地撓撓腦袋。
“怎麼了?失魂落魄的。”
“沒啊。”
“沒有?”
“你想太多了吧?”
“是嗎?”
“嗯。”
**
球賽一直進行到淩晨4點。這幾個小時裏莫悲跪坐在茶幾前一動不動,除了害怕,連想法都沒有了,與calvin的興奮處在一個畫麵裏顯得格外不同。
現在,她幫剛剛睡著的calvin蓋上薄被,光線在他的臉上打上陰影,半邊光明,半邊黑暗。calvin真是好看,幹淨的皮膚上刻著血性的眉眼,男性荷爾蒙籠罩著整個修長的身體,卻一點都不難聞,那味道不像襪子也不像煙。
她輕輕地在他臂彎裏躺下,他習慣性地側身將她擁進懷了,這是他們每日不變的睡姿。歉意讓莫悲的眼角有些濕潤了,她睜大了眼睛,輕輕吸了吸鼻子,好讓這濕潤退下去。
她又覺得自己是罪人了,是她不夠好,不夠格讓他的家庭滿意,給他們的婚姻徒增了阻礙。還有,她更不好的是……她忘不了過去,她不能像沒受過傷一樣站在他的麵前,不能心無顧忌地衝他笑。現在的她,眼睛裏有洗不掉的疤痕。
淚水還是順著眼角,沿著發絲落在了calvin的手臂上。
當初不幸的時候,自己咬著牙擠破了頭也想鑽進幸福裏來。
現在幸福了,過去的不幸卻攔住了她的腰肢,將她拴在原地。
calvin,如果你知道了我的過去,會不會將我看輕。我不要那樣的結局。你若見了那狼狽,指不定會可憐我,如同上帝張開雙臂俯下身體來擁抱子民那樣憐惜我。那也不是我想要的,我不願仰望於你,也不願攀附於你。你知道的,如若那一天終會來臨,分離就不會太遙遠。莫悲這麼想。
dear莫悲,有那麼一句西班牙諺語說,愛是一根魔杖,能將最無聊的生活點化成金。也因此,遇見你,我便成為了這世界上最富有的男人,我願意發誓無論你貧困、疾病或殘疾,愛你,忠誠於你,直至死亡。你總說我沒有文化,這段婚禮誓詞我還寫得還不錯吧?calvin熟睡的臉上露出略帶傻氣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