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裳挨過了整個夜晚,她一點也睡不著。這是她第幾個沒有睡眠的夜晚了,已經數不清了。
她喝了整瓶的烈酒,別說睡意,醉意都沒有。她覺得這樣下去說不準自己失眠著,就連帶把酒量給練出來了,日後成了千杯不醉,把那個該死的廣告商給喝趴。她這麼想著,自己還樂嗬著,就這樣迎來而來清晨。陽光照進來,穿過她半透明的皮膚,照著她的身體暖洋洋的。她嚇得往後連退了幾步,把自己掩進陰影裏,媽媽給的禮物是對紫外線過敏的,因而她一年四季也都把自己包的很嚴實。
她站在陰影裏,想起莫悲最愛的就是躺在家裏曬太陽,蹲在家裏看風景,坐在家裏看書,像隻貓一樣。
“又沒睡?”文宇端著杯咖啡進來,他一向起的很早,睡得也很早,堅持每天鍛煉身體,不喝碳酸飲料,吃健康素食。而沈衾寒總是不按時吃飯,晚上不睡,白天睡不醒,吃垃圾食品,煙不離手,酒不離口。
“你大周末的起這麼早做什麼?”莫裳接過咖啡,放在桌子上,拿出一張麵膜來敷。她盯著文宇,總覺得那有點別扭。
“做這一行的哪有周末。”他在床邊坐下,“等會跟我去片場吧。”
“去片場做什麼?我說過的,絕不會參演你出錢的戲。”
“你都這樣了……”
“我哪樣了?”莫裳把臉上的麵膜一扯,露出巨大的黑眼圈。
“算了,當我沒說。”
“我有我的事,再不濟我也不是賣肉來換角色。再說了,咱倆壓根不是那種關係。”莫裳開始收拾東西。
“好了好了,不去就不去。生這麼大氣不值得,傷害身體。”
“我沒生氣,我就是說這事。”莫裳拿起外套。
文宇溫溫柔柔地攔她:“怎麼?一言不合就要走了?不是說了待幾天麼?”
“我有我的事情嘛,晚上回來。”莫裳真受不了這份溫柔,總讓人沒由來的泄氣。
“去找沈衾寒?”
“我跟他沒關係了,不過也不會跟你有關係!我在這真是待不下去了,再見!”
“莫裳,我隻是怕你跑去傷害自己。你去散散心,隨便買點什麼,晚上我回來的時候去接你。你說好嗎?”文宇攔住她,遞給她一張卡。
她看著他溫柔的目光,歎了口氣,接過卡,轉身走了。
文宇讓司機送她,她帶著巨大的墨鏡坐在車裏,司機恭恭敬敬地問她要去哪裏。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
“莫小姐,先生說讓我今天跟著您,保證您的安全。”司機三十出頭,看上去也是彬彬有禮的類型。可是就是總讓莫裳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你叫誰小姐呢?文宇個死變態,讓你喊他先生?真是有夠作的,他怎麼不讓你叫他老爺啊?你也是,好好地跟誰不行,跟那麼個人。”
“莫小姐,文先生很好的。對我們都很好。”
“突然地表什麼衷心啊?這車上安了竊聽器?就算安了竊聽器我也不怕他,我說得是事實嘛。文宇這個死變態,天天笑啊笑的,人罵他呢他也衝人笑。他是不是心裏想著等有朝一日靜悄悄地把人碎屍萬段啊?”
“小姐說笑了,您想好要去哪了嗎?”
“去找我姐吧,拉她逛街去。有卡,不刷白不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