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怒極!
螢火之光,安敢與日月爭輝耶!
獅子撲兔,那是再自然不過的事。可是如今連兔子都敢對獅子咬上一口,這便是無法饒恕之事。須知是可忍,孰不可忍!
呂布經常欺淩別人,卻容不得別人對他起殺心,尤其對方還是一個實力遠遜於自己的家夥。
弱者,他們的本分就應該是在自己的強大麵前畏懼、顫抖、臣服!而眼前之人,卻三番兩次挑釁自己的威勢,昔日東郡城牆上如是,今夜亦如是。
盡管受了不少的傷,但呂布就是呂布,這些傷還不至於給他造成致命的威脅。麵對高順的殺招,呂布虎目圓睜,提戟相迎。
雖然依舊在意方才施放冷箭的混帳,但是呂布現在也管不了其他,要知道高順槍尖已然距自己前胸要害不遠。
“鐺”的一聲,方天畫戟與豪龍膽撞擊在一起,蕩開了對方的攻勢。
與此同時,背後又是兩道拉弓聲響起。呂布心中一驚,顧不上趁勢追擊高順,急忙策住馬韁向一旁進行騰挪。
先前被箭枝射中,是因為呂布出於恨意,把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高順身上,而疏忽了對周圍的警戒。但如今不同,刻骨的疼痛讓呂布再不敢有任何大意,以呂布的武藝,一旦有所防範,再想偷襲得手那可就難上許多了。
但在作出閃躲之後,呂布卻並沒聽到弓箭的破空之聲。
呂布頓時恍然大悟,那個陰險的家夥這次隻是拉弓,卻不放箭,是在玩自己呢。
麵對敵人的花招,呂布恨得牙癢癢的,不過他隨即便陷入了憂愁之中。要是再有拉弓聲響起,自己究竟躲還是不躲?躲開吧,如果對方每次都拉空弦,自己這獨自在夜幕下像耍猴一般左閃右避的形象豈不要被人笑話死,而且一直這樣搞下去的話,又要到何時才能殺得了眼前這個可惡的高順?
可如若不躲,萬一那廝真的射出箭矢,那可就麻煩了。如果等聽到箭枝的破空聲之後再行閃避,即使以呂布的身手而言,想要完全躲開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而就在呂布遲疑的那一刹那,高順的豪龍膽又已攻到麵前。
正當呂布欲反擊之時,耳旁便又立刻響起拉弓之聲。
“混蛋!”呂布惡罵一聲,最後還是在匆匆撥開豪龍膽後作出了閃躲狀,畢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去賭對方沒有射箭。
見到呂布接二連三的閃避,突然之間,高順福至心靈。
射箭的將領不斷拉空弦威嚇呂布,最主要的目的並不是出於心理戰術讓其擔驚受怕,左右為難,而是為了自己的安危考慮。呂布第一次被射中之後,一定會加強對四周情況的戒備,如果再行射箭,其必然會向周圍閃躲。而自己和呂布之間的距離相隔甚近,其躲閃之下,自己也有一定的可能被不幸誤傷甚至誤殺。
拉空弦並非是為了混淆呂布的視聽,而是給自己的暗示,讓自己盡快離開這個戰場。
如果說先前呂布氣息將自己鎖死,以至於自己無法逃離的話,那麼現在他要分心應付四周可能突然射出的弓箭,自己逃跑成功的可能便大幅增加。
不,應該說有自己人的策應,隻要想逃,自己肯定能逃得掉。
想通此節,高順再不猶豫,收槍回馬便走。
呂布做出躲閃的姿勢後,和先前一樣未聽聞弓矢的破空之聲,知道自己又被耍了,當下真可謂又急又惱。等他收回注意力,轉睛一看,卻發現高順已經策馬跑出好幾步了。
“豎子安敢逃耶,速納命來!”呂布那叫一個氣的啊,趕忙駕馬追去。
“嘣”、 “嘣”、 “嘣”,又是接連三道拉弓之聲響起。這一次,伴隨三道響聲,三支鋒銳的箭矢離弦而出,筆直射向呂布……胯下的戰馬。
射人先射馬,這是其一。其二是因為此時高順位於呂布的正前方,與呂布之間的距離還不是很遠,如果呂布避開的話,箭矢又不會在半空中急轉彎,高順還是有一定風險中招的。
所以,先射馬匹,讓高順成功逃脫再說。
呂布懂得閃避,可惜胯下的戰馬不懂。如果呂布現在騎的是赤兔,以赤兔的靈性和奔跑速度,這三支箭或許未必舍得中。然而別忘了,現在呂布所騎之馬並非赤兔,而是原先許褚的坐騎。許褚的戰馬雖然也稱得上良駿,但和赤兔比起來就差的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