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台此言差矣,所謂虛者實之、實者虛之。想那曹操麾下荀彧等人,皆是有謀之士,肯定都會認為我大營戒備森嚴,所以絕對不會派人前來劫營。而我正該利用此等時機,讓士兵們好好休養一番才是,又何必讓他們為了守備一事而有所操勞?”
“主公……”陳宮還想再言。
“我意已決,公台不必多言。”呂布一揮手,打斷了陳宮的話,隨後徑直離開了。
望著呂布逐漸遠去的背影,陳宮無奈地輕歎一口氣。他能明顯感覺到呂布對自己的態度較之於原來疏遠了許多,可眼下又能有什麼辦法呢?要彌補這份疏遠絕非數日之功,恨就恨那名曹將實在太過陰險。
現在隻能寄希望於曹軍確實如呂布所想的那樣,不會在晚上有所行動就好了……
月黑風高,正是殺人之夜。
人銜枚、馬裹蹄,高順帶著五百人悄悄離城而去,策馬緩緩往呂布軍營方向而去。
此次高順所帶五百人,正是留在城中的那剩餘五百名陷陣營軍士。
雖然這五百軍士都是步兵,但也都騎得了馬。劫營最注重的就是機動力,講究來去如風,你不騎馬光靠兩條腿跑進去殺人那肯定不成。再者說高順還沒完全確定呂布大營是不是真的沒有防備呢,萬一荀彧判斷錯誤,四條腿總比兩條腿要跑得快不是。
二裏、一裏、半裏,自己這五百人距離呂布軍營越來越近了。
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等待高順下令。
“陷陣!突擊!”
得到命令,士兵們再也不用為了隱蔽而放緩步伐,五百人立即如同一陣小狂流般向著呂布軍的營門疾衝而去。
“敵襲!敵襲!”毫無防備的呂布軍頓時陷入了極大的混亂之中,陷陣營雖然不擅長騎戰,可如今麵對倉皇無措的呂布軍,卻是肆意殺戮,痛快淋漓。
高順終於放下了心中的大石頭。整個軍營,除了營門口有幾個哨兵巡視之外,整座大營就沒有其他像樣的防禦力量了。找機會解決了那幾個哨兵以後,一路衝進來,那完全就是虐殺。士兵們縱馬踏進敵軍的寢帳,一槍刺下去就又增添了一具屍體。沒有人知道這一路過來自己究竟殺了多少名呂布軍的士兵,不過他們都很清楚,即使夜幕之下看不透徹,然而自己的盔甲和兵器,注定已經是被鮮血層層浸染了。
從睡夢中被驚醒的呂布軍士兵們四處哭嚎著,奔走著,逃竄著,就是很少有人想到拿起武器迎敵的。即使有那麼幾個人回過神來,拿著武器向曹軍殺去,然而勢單力孤的反抗又能起到什麼作用,最終還不是成為對方的槍下亡魂。
“鎮靜!統統給我冷靜下來!一群孬貨,想要保住性命的話就給我拿出勇氣把敵人全部殺了!”呂布看著營中一片淒慘的景象,怒從心生,歇斯底裏地叫喊著。即使號為飛將,呂布此時的形象也極為不堪。要知道呂布原本睡得正酣,不料突然聽得帳外喊殺聲和悲嚎聲大作,被吵醒後急忙從被子中爬出來,連自己的那套唐猊名甲都來不及披掛,頭盔都更是顧不上戴了,匆匆取了方天畫戟後隻是隨便找了套普通的鎧甲穿在身上,然後就匆匆出帳察看情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