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雲淵從水裏救上來的時候,並沒有恐慌的樣子,隻是凍得哆嗦,從發梢開始滴水,蒙眼的白紗布也被浸濕。
還沒等南嘰湊上去,薑終古的人就上去給薑雲淵擦拭幹淨,全身猶如未掉進水中的那種幹爽,隻是那白紗布像是禁忌一般,沒人敢碰觸。
南嘰蹲在一旁拔草玩。
薑雲淵被伺候的一臉安逸,卻沒人理她。
薑終古應景的抬起腳就給了南嘰一腳,“站起來,幹嘛蹲著,地上涼。”
這是關心我的語氣嗎?還有,蹲在地上很涼嗎?
薑終古又自顧自的笑了起來,半天,情緒安定下來,再次開口道:“那個……裙擺容易髒。”
南嘰看著自己的衣服,確實髒了,被薑終古踹的。
不找死不會死?
南嘰淡漠的站了起來,輕瞥薑終古一眼,隻留給薑終古一個白眼,便急切的把目光投向薑雲淵。
“那個……”
南嘰看著欲言又止別扭極了的薑終古笑了。
“是不是覺得我很混蛋?”
南嘰輕挑眉頭,看似不經心的說道,其實連自己也在意的很。
“沒啊,咱倆也沒發生什麼,不是嗎?”
他願意將這些事選擇性忘記,反正,她是他親弟弟的人了。
“花枝,你娘家……出,出事了。”江雲帛縱使武功高強,但也還是跑得氣喘籲籲,可見他是跑了多遠,多匆忙。
“……”我娘家?我有娘家?!
而且還有,江雲帛你大大!你怎麼進的皇宮?
薑雲淵即使被一群人圍著,也還是聽見了他們的談話,到現在還真的沒有看到花枝娘家,而且花枝不可能姓花吧?
“關我何事?”肯定是那群不要皮的往我身上潑髒水。
薑終古在默默想著什麼,沒了聲響。
薑雲淵則是一臉不解,而且對著湖一臉不解。
你家南嘰在你斜後方啊喂。
江雲帛反而有點釋然,“我以為你要去,八成是皇上給你下的套子,但我害怕你自己聽說之後,就二話不說跑過去,遇到什麼危險。”
南嘰點了點頭,走到薑雲淵旁邊,攬過薑雲淵胳膊,又小心翼翼將薑雲淵扶了回去。
南嘰在搖曳不定的火光下靜默,不斷擺弄著自己的手,看著已經熟睡的薑雲淵愣了神。
白天那江雲帛傳來的信,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這個還無從得知,但皇上已經開始動手殘害他們倆,這已經是不爭的事實。
朝政之事有薑終古按著也倒沒有多麼排斥薑雲淵和她。
一段時間,南嘰犯了愁。
她不能總是這樣靠著自己有個王爺活著。
第二天醒來,自己已經是躺在床上了,還有一個在床上呆坐的薑雲淵,心下來了主意。
“雲淵。”南嘰坐直身子來,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薑雲淵如孩童般細膩的麵龐。
“在的娘子。”薑雲淵的聲音如無人問津的陳釀一般,醇厚而幹烈。
沙啞,卻有誘人的本錢。
“咱們別在皇宮裏呆著了,成天待在這裏怪悶得慌。”南嘰輕輕拽著薑雲淵的衣袖。
薑雲淵沒有說話,空氣沉壓壓,使南嘰心跳加速。
“無妨,便罷。”薑雲淵垂了垂頭。
她有一些擔心,擔心薑雲淵自幼在皇宮長大,吃喝不愁,風吹不到、雨淋不著,這一出去,除了南嘰能照顧他,也就沒有別人了。
在外麵,南嘰隻認識一個人,那就是江雲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