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手怪人睹狀之下,突地“吱吱”一叫,三手齊動,疾向方天抓去。
方天正待出手,林峰口中忽然怪嘯一聲,那怪人頓時三手下垂,急躍開去。
那追魂手王信也跨步向前,打算奪過一柄鋼叉,方天忽然將手一擺,道:“你們都站在此地,我不招呼,誰也不要過去。”
(一五O)
方天說罷之後,移步走進洞口,雙肩一晃,閃入了洞內,擠在竇千與那三手怪人之間,揮動鋼叉,將洞中的石塊向洞外撥動著。
他內力精湛,手法靈巧,鋼叉揮動之下,那大小不一的亂石,仿佛江河奔騰,直往洞外飛瀉。
那三手怪人似是礙了他的手腳,忽見他反臂一揮,將身旁那怪人扔出洞外。
蘭陵香葬身亂石之下以後,鬼佬等人,誰也未曾想到設法解救竇千,這時見他的大弟子孤身入內,不禁齊皆屏息靜氣,目**光,凝神盯住洞口,瞧他如何施為。
片刻之後,另一個三手怪人,亦被方天扔出洞外,剩下他與竇千二人,在洞中並肩挖掘。
方天手揮鋼叉,撥的沙石向洞外狂飛不已,人卻逐步移動,徐徐向竇千的身側靠近。
他目光銳利,一眼就看出自己師父的左肩之上新受掌傷,運轉不靈,這時見鋼叉向左揮動,一麵斜眼瞧住師父的身形,蓄勢出手。
竇千如癡如醉,雙手揮叉,目光緊盯前端,始終未曾旁瞬,方天看入眼中,心頭如被刀割,因而也將蘭陵香恨入骨髓了。
霍地!方天右臂猛地一探,一指向竇千腰際點去!
這一指蓄勢已久,猝然偷襲,勢若雷驚電閃,奪人心神,無名老叟等人身在洞外,亦恍惚感到自己的腰上一緊。
方天深知自己師父的一身功力,他知道若不使用極重的手法,休想一指將他點倒,尚若再想下手,那就更為困難了。
叵料,竇千的武功過於了得,但聽他喉間怪響一聲,身子猛地撞到洞壁之上,人卻依然未倒。
方天牙齦一咬,隨身欺上,右臂疾舒,再度一指點了過去。
竇千雙目之內,血絲密布,他身形微蹲,背脊緊靠石壁,一見方天揮指點到,頓時鋼叉一掄,猛然迎上。
方天瞧那鋼叉勁風震耳,勢道極為猛惡,迫得招式一收,向後急躍一步。
這師徒二人,各自背靠洞壁,四目瞪視,相峙而立。
竇千胸前起伏如浪,粗重的喘息之聲,直達洞外,他雙手橫托鋼叉,血紅的雙眼,目不轉晴地瞪住方天,狀如負隅之獸,獰惡之極。
鬼佬與獨孤默然相視了一眼,突然雙雙朝洞口走去。
隻聽獨孤揚聲道:“方賢侄,你師父玄功通神,你一人製他不住……”
方天急喝道:“兩位老前輩的好意,小侄心領!”他身形電閃,倏地移出了洞外,一躬到底,阻止兩人前進。
獨孤微一沉吟,道:“那丫頭九成已香消玉殞,除她之外,有無人能命你師父將解藥服下,我瞧還是由你鬼佬前輩與我合力出手,將你師父製住吧。”
方天擔心二人嫉妒自己師父的武功,趁機將自己的師父毀掉,是以急忙一個長輯,陪笑道:“這是小侄份內之事,豈敢勞動兩位前輩的大駕。”
他轉麵又朝丁魂等人喝道:“趕快進去將堵洞的亂石清除掉,小心在意,不要衝撞了師父。”
丁魂、林錚、莫信三人低應一聲,緩步向洞中走去,一麵凝神戒備,以防竇千會猝然出手。
他三人徐徐走入洞中,林錚接過方天手中鋼叉,眼看師父雖是充滿了敵意,卻未出手阻截,於是輕輕地揮動鋼叉,將石塊朝洞外撥出。
鬼佬與獨孤重又相視一眼,倆人一般心意,都恐過於逞強,讓毒魔與無名老叟揀了便宜,因而不約而同轉身退去。
方天忽向林峰縱聲喝道:“駝背老兒,你是呆子麼?”
林峰靜靜地望他一眼,轉身由那些怪人手中揀了兩柄鋼叉,揚手朝洞中擲去。
丁魂和莫信接過鋼叉,頓時與林錚一齊動手,清除洞中的積石,三人奮力操作,故意使竇千沒有插手的餘地,竇千左肩新受掌傷,又被方天在穴道戳了一指,化了頓飯功夫,始將體內的真氣調伏,轉眼向林錚等三人凝望片刻,忽將身子一縮,貼於壁上一塊凹處,呆立不動。
此時那些怪人的嚎哭之聲,已被林峰止住,那幾個青衣女婢的垂泣之聲,也逐漸弱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