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沉。一輪彎月掛在當空,與點滴的星辰相襯,點點月華為天地蒙上一層淺淡的光紗。

懸崖之上,絕壁之前,風姿綽約的女子,迎風站著。她背著朦朧的光,看不到臉。

那隱晦的光線勾勒出她修長窈窕的身體以及被風吹得高高揚起的長發,那筆直如鬆的輪廓給人一種決絕的味道。

寒風,吹得放肆,淩厲。崖邊的草木瑟縮著,沙沙作響,分外蕭條。

隨著一聲淡淡的歎息一聲,女人開口了,聲音不高不低不徐不疾,像悠悠的流水,平淡,不透一絲情緒。不過,在那淡淡的起伏之間,卻別有一番韻調讓人忍不住專注於她。

“你來了……”她這般說著,帶著愉悅的上調音。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消瘦的男人憑空出現,緊隨其後的是第二個,第三個……然後,十個,二十個,二十九個……男多女少,每個都那樣的熟悉。

那個慣會隱身偷襲的黑人大漢泰尼斯最後一個出現,所有的人的隱身狀態都解除了。這些人如同鬼魅一般的出場方式沒讓女人太驚訝,她深深地看了那把她約來的男人一眼,挑眉輕笑——“這次的約會還真是別出心裁啊。”

“秦雲瑤,交出神珠,就饒你一條命!”一個軟糯的女聲響起,嬌而尖銳,在呼號的寒風之中也未被吹散……隨著聲音落下,女人邁步上前,站在了男人身邊。

女人身材嬌小玲瓏,長長卷卷的頭發隨風飄動,纖細的手臂如蛇一般死死地纏住了男人的手臂,像是炫耀一般嬌笑……“嘻……秦雲瑤,你沒有想到吧!安橋他最終站在我這麵,像你這種女人是個男人都不會喜歡的!”

還真直接。

秦雲瑤嗤笑一聲,仍舊筆直著身子,雖看不到她的臉,但每個人都能夠感覺到那在他們身上滑過的淡漠如水的目光,仿佛那些挑釁的話不存在,沒一絲波動。他們心底隱隱發毛。

那目光隻一掠而過。而無論怎樣膽寒,既已站到對立麵,他們也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真是這樣,安橋?”不為那女人浪費一眼,秦雲瑤看著安橋輕聲問道,隱藏在黑暗中的眼眸如無波古井,平靜的仿佛被背叛了也無所謂。

見她這樣的平靜,安橋心中惱恨的情緒再也無法抑製,上揚的眼中怒火簇簇。

氣氛有一瞬的凝重,秦雲瑤的腹中忽而攪痛起來。不過一瞬,針紮般細密的疼痛從腹腔到胸腔再到四肢百骸彌漫開來,連頭都隨之陣陣鈍痛。無孔不入的疼痛裹挾著她體內的玄水之力消散開去,她連精神都有瞬間的恍惚。

縱使如此,她的身體也沒有顫抖,隻眼瞳微縮,隱藏在暗影之中,無人覺察。

果然是中毒了,還是這樣厲害的毒。無色無味,連她都未察覺。她甚至不知道這毒從何而來,什麼時候被下到她的身上的。要知道自從她得到所謂神珠之後,對於危險的感知已經達到一定程度了。比如現在,她就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死亡危機。不過,她很累了。

她知道這是誰的手筆。秦雲瑤冷笑,那人不知道,即使沒有這毒她也沒有多長的活頭。

這些人都當神珠是無價之寶,所有異能者夢寐以求的東西。提這個擁有者卻一點兒都沒有感覺到神珠的神奇,至於讓人脫胎換骨的神能……嗬嗬。

反正她得到的神珠和這些人說的必然不是一種東西。那東西充滿了魔性,吞噬她的精血精髓甚至她的精神——如果不是這神珠,這拙劣的手筆能把她怎樣。

可惜了……秦雲瑤心中暗嘲,真想要這些把神珠當成無價之寶的人嚐嚐神珠的滋味。

深入骨髓的抽疼讓她微咧了下嘴角,想要神珠的人求而不得,她這個對於神珠沒有什麼興趣的卻被這東西糾纏,到了現在這個地步。

造化弄人?還是天道無常?秦雲瑤有些失神。

那些人顯然也沒有注意到秦雲瑤的失神,他們緊張,防備,忌憚,懼怕……隻有一個人仍舊認不清形式在那兒白目地叫囂。

“當然是這樣!不然你認為你得到了神珠的事情,怎麼會這麼多人知道?”那個女人得意地譏笑,這永遠都不把她放在眼中的女人,終於要跪倒在她的腳邊,卑微的乞求饒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