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說我愛你，你做何感想？”
“你喝醉了。”我確實是這麼想的，我覺得，一個隻認識了幾天的女子，不會這麼輕易就愛上。一見鍾情，在我看來一點可能都沒有。
“嗬嗬，也許吧，也許現在我喝醉了，不過現在我確實愛你。”
穆雲這句話一點都沒有開玩笑的意思，我甚至看到了他眼裏的失落。是我嗎？是我讓他眼裏的快樂消失了嗎？我努力抑製著腦中的想法，可他的眼神卻散不去了。
“慕軒，願意相信我嗎？”他放下酒杯，雙手扶我坐起。
我和他就這樣相對而坐，我甚至可以感覺到他的呼吸在我的臉上遊蕩，帶著濃香的酒氣。
我沒有說話，也無話可說。隻是呆呆的看著他。
他期待的神情霎時變得毫無光彩。鬆開扶著我肩膀的手，他起身，正欲離開。
我身上的力氣似乎在一點點的複原，我從凳子上站起，對他說：“給我三天時間，可以嗎？”我沒有回頭看他，卻仍可以感覺到他的驚喜。
“這是表示，我還有機會對嗎？”
“是。”
“好，三天後見。”
不再有多餘的話，他走了，離開了碟苑。
又留下我一個人不知如何是好。
屋裏的檀香充斥整個房間，桌上的酒壇還未空，陽光還是那麼溫柔，我就這樣站著，久久的，才緩過神來。
我回到雪兒的屋子，看見她仍是俯在窗上，看著下麵的牡丹。
“真的這麼好看嗎？”雪兒這家夥從我離開的時候就一直盯著下麵的花。
雪兒回頭，看著我回來，就好奇的問我：“他說什麼了？”
“你怎麼突然想問這個？”我坐下來，拿了一塊點心放進嘴裏，慢慢咀嚼。
“怎麼叫突然呢？就是想知道，快說嘛。”雪兒把盤子搶過來放在別處，雙手搖著我的肩膀。
“你一定不信。”
“什麼？”
“他請我喝酒了。”我對她一笑。
“什麼嘛。還有呢？”
“他啊......”我故意賣關子。
“什麼？”
“你能保證不喊出來嗎？”
“能，應該吧。”
“他說他喜歡我。”我故意把“愛”說成了“喜歡”，這樣就不會顯得很突然。
果然，雪兒有一萬分的吃驚，她張大了嘴巴，雙眼就要瞪出來了，麵色猙獰的看著我。幸好，她答應我不出聲，要不然，這房頂還不讓她給掀了。
“把嘴閉上。”我用命令的語氣說。
雪兒迅速關上了她張得能塞進一整個蘋果的嘴。
“你呢？你說什麼了？”
“三天，他給了我三天時間讓我考慮。”
“真是的，有什麼好考慮的，答應人家算了。還省得讓別人把你搶了去。”
“壞家夥，那你當他妻子好了。”
“切，人家又沒有說喜歡我。”
“......”我徹底無話說。
“所以呢？你打算怎麼辦？”雪兒突然正經了起來。
“我也不知道。”
“我們的命不屬於我們自己。還好你沒陷進去。你若真是被別人要去當府宅夫人，傷心的也隻是他一個，你若是陷進去，你們就真成了一對苦命鴛鴦了。”雪兒握著我的手，和我說了這些。
對於雪兒的態度，我真的很高興，她長大了，不再是那個隻會撒嬌，需要我和蕭哥哥哄的小女孩了。生活真的帶給了她太多的東西，也給了我不少。我們早就知道，不應該對愛情抱有什麼希望，它的美好永遠不屬於我們。沒錯，我不可以陷進去，而且，我還要把他救出來。
“雪兒，如果你愛的人要娶別人，你會怎樣？”事到如今，我也不打算再瞞下去，雪兒既然懂得這些，我也隻能殘忍一回。
雪兒果真料到了些什麼，“蕭哥哥不會是我的，他怎樣，遠與我無關。”
聽到她說這些話，我睜大了雙眼看著她。
“你怎麼會知道？”
“我也長大了，有些事，你們不用刻意瞞我的。”雪兒異常的鎮定，明明臉已經僵硬，卻硬是扯出一個微笑，說實話，那個笑很難看。
我沒有再問些什麼，既然彼此間最沉重的秘密已經消失，我也沒有必要傷神下去了。
隻是，雪兒，兩天後的婚禮，你真的可以保證不落淚，一笑而過嗎？雪兒，我很擔心，我真的很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