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依舊很從容。
因為她知道一個秘密,她也知道這個秘密就在自己乖巧的小外甥身上,她也猜到了敵人必然是衝著這個秘密來的。所以她雖然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外敵入侵,卻可以把懷裏的小外甥帶走。
她也想到了可能會有人想從她手上將這個秘密搶走。
她隻是沒有想到,最後出現的竟然會是那位自己姐夫最信任的大管家。
更想不到對方竟然還有幫手。
所以她受了傷,傷了手臂,用以掌控銀絲的手臂。
還連累自己隻有八歲的小外甥要隨自己一道慘死。
但她知道自己沒有錯。
因為相對於那個可怕的後果,她寧可讓自己隻有八歲的小外甥死在自己懷裏。
遺憾的是,他們沒能順利的死去。
墜落的身體,穿過層層薄霧,崖底那一塊塊附著著厚厚青苔的堅硬石板,已清晰可見。
但正因為能夠清晰看見,所以他們反而沒有摔死在那些堅不可摧的青石板上。
因為此時是午夜,濃雲滾滾雨絲綿綿的午夜。
這一夜,天地無光,人間失色,伸手難見五指。何況是連白天都見不到天光的崖底。
所以能看見,便需有燈,有燈,就有人。
果然,一道鐵塔般的身影從崖底一躍十餘丈,已在半空中將他們接住。
但是,接不住。
他們下墜之力實在太大。
鐵塔般的身影隻能環臂從女子身後將兩人抱住,然後用一種女子無法理解的手段,將兩人的下墜之勢轉化成了一股橫移之力。
卻依舊太疾。
三人已抱做一團猛然向旁邊的一株大樹撞了過去。
鐵塔般的身影忽然悶喝一聲,在空中輕輕一轉,竟是將自己的後背向大樹撞去。
兩人環抱的樹幹,“嘭”的一聲,在那人鐵塔般的背後化作了粉碎。
但三人的去勢依舊不減。
直到第五棵大樹在那人背後轟然崩斷後,三人才從空中狠狠的摔落到了地麵。
地麵有怪石嶙峋。
嶙峋的怪石,亦被那人鐵塔般的身軀壓得粉碎一地。
但那人雖然身如鐵塔,卻並非鐵塔,沒有人能承受住如此巨大的撞擊,即便真的是鐵搭,在如此巨大的撞擊下,怕也早已被撞成了爛泥。
但那人卻並沒有被摔成爛泥。
那人的身體竟似乎比頑鐵更堅韌。
不過他雖然比頑鐵更堅韌,卻也已經暈厥了過去。
女子在他懷裏噴出了一口鮮血後也已不再動彈。
唯有小男孩,似乎毫發無損,忽然從地上爬了起來,搖了搖那名鐵塔般的巨漢,又叫了幾聲小姨。
見他們都沒有反應,小男孩撓了撓腦袋,看了一眼地上的木石碎屑,似乎有些不解的咕噥了一句“怎麼這樣撞兩下就暈過去了呢!”
小男孩對於眼前這一幕的反應常人很難理解,所以隻好理解成是一種幼稚。
至少,在不知何時圍上來的十餘名勁裝大漢的眼裏,這個小男孩實在幼稚得有點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