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初穎好半晌，才說出這幾個字。為什麼要吻她？為什麼要對她說出這樣一段話？
賀蘭瑾輕執起初穎的手，將她帶到涼亭之中落座。
“我對你的心思你知道吧！”賀蘭瑾看似疑問卻肯定的道。“你知道我身體很不好，這副破敗的身子不知道還能撐到幾時，之前我對你若即若離，就是怕有朝一日我卻無法陪你一直走下去，陪你一起看天山飛雪，塞外塵沙。”賀蘭瑾說到這，眼神一暗，“可是剛剛失去你消息的這兩個時辰，我不停在想，人生短暫，草木一秋，多少憾事不可挽回，多少舊夢已成回憶，我不想讓你成為我的憾事，更不想讓你變成我的舊夢，哪怕明日死去，今日我也要擁你入懷！”賀蘭瑾此時的眼眸亮如星辰，帶著從未有過的堅定。
初穎看著賀蘭瑾，輕輕一笑，原來，這幾日他的淡漠是因為他的身體。初穎不知道她對賀蘭瑾是否也有了別樣心思，隻是聽到賀蘭瑾身體不好，她的心裏很是心疼。
看到初穎眼中流露出的心疼，賀蘭瑾淡然一笑，伸手蓋上了她的眼睛，“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我，對於生死我早已看開，我隻想在有生的日子可以常常看到你。”
初穎張了張口，正準備說話，賀蘭瑾輕捂住她的唇，搖頭道，“我今日隻是告訴你我的心思，至於你的心思，若是還沒想好，就不要說了。”
經賀蘭瑾這麼一說，初穎抿了抿唇，垂眸不語。
賀蘭瑾看到初穎低眉垂目，一抹苦笑溢上嘴角，淡淡道，“好了，我說這些隻是想讓你知道我對你的心思，以免你胡思亂想，你呢，也不必有心裏負擔。”
初穎覺得一個人對你告白，對你許下承諾，是一件十分神聖的事，賀蘭瑾和她認識沒有多久，見的麵也屈指可數，他會真的喜歡她？她總覺得這一切太過突然，今日這場告白太過突兀。
“你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初穎抬頭看著賀蘭瑾，淡淡問道。
如若連一個人什麼時候喜歡上你的都搞不清，初穎覺得這份感情太過稀裏糊塗，她一直是個清醒冷靜之人，不喜歡雲裏霧裏，不明不白。
賀蘭瑾看到初穎已恢複常色的神情，輕笑著起身，看著院落一角的翠竹，緩緩而道，“或許是通過那枚玉佩知道你真實身份時，或許是你女扮男裝和我住在一起時，又或者更遠，在十年之前，你冒著大雨，一身泥濘趕來和我告別時……”
聽到最後那句話，初穎如遭雷擊，他果真早早就認識了她！如果他真的是十年之前喜歡上了她，那麼現在的自己，這個占著魏初穎軀殼活下來的自己，又到底算什麼呢？
感覺到初穎半天沒出聲，賀蘭瑾緩緩轉過身來，眸光幽幽而道：“十年之前，那時候我剛中了毒，每次半夜毒發之時，你總會溜到我房間的窗台邊，不停為我打氣，讓我堅持下去。那時候我就在想，這是誰家的孩子，明明自己還是個小不點，卻知道安慰別人，說的話也跟個小大人一樣。”想到這些，賀蘭瑾嘴角噙起了清淺的笑意。
初穎低著頭聽著，一雙眼眸晦暗不明。
“阿穎，你果真忘記了嗎？”賀蘭瑾突然道。
這聲“阿穎”讓初穎猛的抬起頭來，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賀蘭瑾，腦海中溢出片片淩亂的回憶。
“阿穎，你說，我身體是不是好不了了？”一個少年聲音清澈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