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事情已經辦妥了,她已經跟著高陽走了,隻是那個和她一起的小女孩怎麼處置?還請指示。”剛剛進來的那個人對男子行禮並說道。
男子好似並不在意,眼睛望著窗外,緩緩仰起麵,眯起眼來看窗外的流雲,盛夏的陽光極烈,透進來照在地上,像是大蓬大蓬的金粉爆迸發開來,細細碎碎的,刺得人幾乎睜不開眼睛,過了半晌,他重新回過頭來,漫不經心的幽幽說:“安置好她,關鍵時候她還能派得上用場。”
“是,屬下明白了。”
那人說完便行了一個退禮離開了廂房。
男子的嘴角這時卻有嘲弄的輕笑,麵前的茶不知道何時已經變得冰冷,像他的心一樣,硬而寒。
“你當真是要這樣做嗎?”
另一邊的房間內有一個暗門,打開可以連通兩個房間,一個坐著輪椅的男子從另一邊進來,男子的墨發被玉簪高高束起,鬢角散落著發絲,清亮的雙眸像是溪水一樣,流露著他與生俱來的光彩,消瘦的臉龐上顯露著長年憔悴的病容,他推動著輪椅來到黑衣男子的身邊,黑衣男子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嘴角慢慢放鬆下來,眼神也變得柔和。
“你不是也知道我這麼做的原因嗎,薑齊在這個時候死了,想必是有人知道了那個東西,先下了手,為今之計隻有用她引那個人出來,我才能知道東西到底有沒有落在別人手上,薑齊雖然死了,可是薑府的管家卻下落不明,現在隻看誰能讓薑府的管家出來了。”
“這樣的險招也隻有你諸葛煜能想得出來,碰到你不知道算不算是她的不幸呢?真是可惜了這麼一個小姑娘。”
諸葛煜眼裏閃過冰冷,但很快就又恢複如常,他看著宇文淳,唇畔不覺勾起了一抹慵懶的淡笑,倒是宇文淳被他這個笑容給驚嚇到了,一副與我無關的表情,他無奈的搖了搖頭,轉過輪椅停在窗前。
宇文淳看著外麵熱鬧的人群,臉上是少有的平靜,他常年待在爾虞我詐的宮裏,幾乎都要忘記了熱鬧是什麼樣子,皇宮總是讓他萌生想逃離的念頭。
他從記事起就一直坐著輪椅,從小到大都被別的皇子嘲笑和欺負,他知道要忍從來不去計較,但是每次看到母妃為了自己而受到侮辱,他卻什麼也做不了,隻能躲在沒人看見的角落哭泣,那是一顆無助而絕望的心。
給他尊貴榮耀的地方,也是帶給他無盡痛苦的牢籠,冷漠的宮人,柔弱的母妃,無情的父皇,無一不是他心中的痛,曾經的他差點就認命了,幸好遇到了諸葛煜,他的人生才算是真正的活了過來,從那天起,他就知道必須變得強大,才能保護身邊的人。
宇文淳閉上眼睛,感受著街上的人來人往,微風從窗口吹進來,像一股暖流直通心底,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口角微蘊的笑意卻變成了讓人生寒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