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白在浴桶中淩亂了,鬱悶糾結中。
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嘛!跟隔壁那家夥教的,音節語調都差不多嘛!
第二天,用完早餐,又吃了火龍果,李少白蹬蹬蹬地跑到隔壁去敲門。
開門的是鮮橙,看到他,臉上立即堆滿了笑,殷勤地侍候他入座,奉上茶點。
李少白毫不客氣地吃了幾塊點心,又灌下幾杯味道甘醇的茶水。那家夥雖然討厭,可是一應吃用都是上好的,不吃白不吃!
淩伊蘭懶洋洋地由臥室蹭出來,臉上掛著欠扁的笑容。“喲!今天來得可真早啊!怎麼,才一夜不見,就這麼想我?”一邊在主座上落座,端茶品茗,最後仍不忘用母語損人。“我可愛的食物,今天依然打扮得那麼好吃!”
李少白瞪著他,眼看著他含了一口茶水,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立即抓準時機又快又狠地說:“你才是食物!你全家都是食物!”
“噗……”對方果然噴了。
嗆咳了幾聲,淩伊蘭緩過氣來,怒目瞪著他,“誰……誰教你這麼說的!”語畢,又有些悻悻然。除了桃麗絲那家夥,還能有誰!
想不到,桃麗絲居然會對他這麼上心,連平常自己對他說了什麼都要過問……
“不如,今天,我們就出城郊遊吧!”淩伊蘭眯起漂亮的杏仁眼,出言提議。
李少白自然是沒有意見的。有免費的馬車坐,幹嘛不去?
兩人帶著一個丫鬟(百合)一個車夫出門了。
車輪碌碌滾動著向北城門駛去。
“老大,那人說的,可是這輛馬車?”
城門口一個簡易茶棚中,圍坐了四名短襟打扮的漢子,看著像是附近莊子上趁著農閑時期進城打短工做苦力的農民,樣子憨厚而樸實。問話的,是一名二十五六歲的蓄著短須的男子。
他口中的老大,姓洪,在幾人中明顯年紀最長,約莫三十出頭,容長臉,瘦削的下巴,寬厚的嘴唇,一副憨厚老實的樣子。他微抬眼睫,看著掛有桃花標記的馬車晃晃悠悠地出了城,微不可聞地“嗯”了一聲,低頭端起大碗啜了一口漂著茶末的茶水,又掂起一塊厚薄不一的烙餅,撕下一大片塞到嘴裏,慢慢嚼著。眼睛卻是極快地掃視了一圈,發現茶棚裏並無人注意他們,漸漸鬆了一口氣。
那蓄著短須的男子興奮地摩拳擦掌,壓低了聲音問:“這次的貨……如何?”
一旁正剝著茶葉蛋的黑臉膛的男子露出黃黃的大板牙,嘿嘿一笑:“那還用說,定然是好的!”
“快點吃,一人少說兩句。待會還得上工呢!”老大微微皺眉,不耐煩地哼了哼。視線卻是從未放鬆警惕,一直注意周遭的人物。
幸好,大家都在私下議論著自家的事,或是悶頭喝茶吃東西,茶攤的於老頭夫婦也在殷勤地忙著燒水泡茶,揮舞著大鍋鏟煎著烙餅,熱情招呼過往路人。一切表現正常。
洪老大放下心來,開始盤算這一回該找什麼樣的下家。
這次的貨……實在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居然還有人主動提供幫助,他不得不小心謹慎行事,就怕是個圈套。
“李四,你說,幹完今天的活,咱們應該去哪裏?”洪老大問起坐在他身邊一直沒有吭聲的年輕男子。
李四希哩呼嚕地喝完一大碗稀粥,咂咂嘴,甕聲甕氣地說:“寧州吧!寧州府繁華不說,短工定是好找的,離咱們莊子也近。俺姨正好在太平鎮上,俺姥姥一直叨念著讓俺得空了去看看呢!不過兩日的路程,就當是開眼界了!”
洪老大笑眯了眼,不住點頭。“中!就上寧州府逛逛!”
鮮橙送走公子,勤快地收拾著房間,末了,還囑咐店小二做了一頓精致的午餐,量不要多,隻求精。店家自是殷勤侍候不提。
眼看著快到正午,鮮橙打發了隨行小廝下樓用膳,自己端著一托盤的精致菜肴,敲響了天字號的雕花門板。
無人應門。
她挑挑眉,不死心地又敲了好幾聲,確定應該不會有人應門,便將食物端回,掩上地字號房門。不消一會又出門,落鎖,來到天字號門前,從頭上拔下一根細長的扁形簪子,視線極快地在院子中庭掃過。
正當午的,日頭正烈,院中並無人跡,大家都躲在房間裏納涼或是在大堂用膳呢!
鮮橙鬆了一口氣,將簪子的尖端從門縫裏插了進去,輕巧地撥弄著門閂。
淩府的小廝搖光用完午膳,又在店堂裏與人磕了一會閑牙,這才回到地字號客房。
“橙子姐姐,怎麼你的臉色這麼差?是不是不舒服?”他發現了鮮橙的異狀,立即殷勤地給她端茶倒水,抓起一旁的扇子替她扇風。“約莫是天太熱了,暑氣逼人,姐姐還是去歇歇的好。這裏就交給我看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