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布爾瑪開始龍珠實驗,已經過去了一周。以每天一次的頻率,從儲藏室搬出龍珠召喚出神龍,向神龍許下願望,然後回到沒有搬出龍珠的時空。不單單是許願,這也是實驗的一環。布爾瑪更關注的是向龍珠許願以及回到之前時空這兩件事對時空造成的影響。前三次天的實驗是純粹的測試神龍的力量,三次許願的內容都是具體的實物,因而沒有能夠帶回到正確的時空來。
而第四天的願望裏,布爾瑪按照她的實驗需求,向神龍請求了『製造觀察世界線變動所需的知識』。在以此為基準製造出『世界線變動率探測儀』這一道具後,布爾瑪的時空觀測實驗才算是進入了正軌。
經過實驗驗證了每次向神龍許願都會造成世界線變動這一推論。但是使用記憶跳躍機回到之前,卻不會產生什麼影響。布爾瑪的推論是,她作為觀察的主體存在於唯一存在的世界線。這種近似絕對存在的屬性,讓她本身無法對世界線變動進行觀察。於是,她的試驗中,加入了另一名觀察者作為助手。
通過回到許願之前,就能夠無限願望。乍聽上去是夢幻般的好事。但是回到許願之前這件事本身就意味著局限性。為了將世界線的幹擾降低到最小,能夠被送回的僅僅隻有信息,倘若願望是獲得什麼,成為什麼,得到什麼,在回到許願前的這一刻,就意味著這類願望的失效。布爾瑪能夠過目不忘而沒有被打回原形的理由,恰恰是因為她正確記下了完全記憶的方法,那是本來每個人類都擁有的潛在資質之一,而不是獲得什麼特異功能。
短期的記憶可以被儲存在大腦內,但真實的記憶卻並非儲存在肉身的任何一個器官裏。這一點,是布爾瑪通過克羅博士的研究所了解到的。得到了克裏夫斯實驗室的新銳技術,本來還局限於改造這一限製的克羅博士,開始進行完全人工生命體的開發。克羅博士的人工腦實驗中,製造出了不怎麼聽話的人造人8號。以人型兵器為目的進行開發的人造人8號,明明8號的所有記憶經驗都是克羅博士親手輸入的,卻形成了理論上不該存在的溫和性格。就連後續記憶數據的產生,也完全有別於之前克羅博士所推斷的樣式,在克羅博士還對此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布爾瑪已經有所猜測。記憶不存於肉體這一結論,正適合於人造人8號的性格形成。
倘若機器人不受人類控製,那麼機器人或許會取代人類。布爾瑪從科幻小說作家的姐姐那裏聽說過這種理論,據說是很久以前某個科幻小說的前輩在最初的機器人還沒被發明的時候提出的假設,而克羅博士對此深信不疑。被稱為失敗作的人造人8號,在被克羅博士廢棄之前,由布爾瑪進行回收,成為了實驗室的打掃工。雖然克羅博士一再聲明,在還沒有辦法確認這個人造人8號是否有著毀滅人類的可能性的情況下,最好把他銷毀掉比較好。
「所以,阿八,你自己想過記憶儲存在哪兒這個問題嗎?」
「沒有,布爾瑪小姐。考慮這個問題做什麼?」
「也對,思想單純的你如果真這麼做了,腦袋裏的芯片很快就會因為死循環運算而燒掉吧。」
「克羅博士說過,八代生物芯片的糾錯能力已經避免了死機的可能性,布爾瑪小姐。」
單純作為實驗室的清掃工來說,阿八相當稱職。連最細小的設備都會被打理的一塵不染,而除了被賦予的任務之外,本身不會去做任何事,是個相當安靜的大塊頭,布爾瑪做時空實驗的時候也不會刻意去避諱他。阿八能夠表達出自己的「喜歡」和「討厭」,但是對於照料布爾瑪的實驗用房這一點,並不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