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叔叔,不客氣。”
黃鸝微笑著,又給黃鬆換了溫熱的茶水,一舉一動都十分的溫柔嫻淑。在老爺子麵前,這個樣子是一定要裝出來的。
黃鬆的老伴也聞訊過來,坐在黃鬆旁邊,笑著問道:“昌盛啊,桃花怎麼沒跟你一起過來啊?她還好吧?”
黃鬆的老伴與黃鬆的年紀差不多,可能比龍昌盛還要略大一點,和何桃花之間,年齡差距不小。不過以前黃鬆在銀州地區工作的時候,何桃花就和黃鬆的老伴把關係處得非常好,大姐長大姐短的,哄得老太太開心不已,幾乎將何桃花當成了自家的小妹妹一般來看待,很是親厚,故此黃鬆的老伴一開口就問到何桃花身上。
龍昌盛連忙欠了欠身子,含笑說道:“大姐,桃花這幾天身體不大舒服,每天都要輸液。本來說好一起過來看望老領導和大姐的……”
黃夫人便露出關切的神情,問道:“怎麼啦?病了嗎?”
龍昌盛輕輕歎了口氣,說道:“也談不上是什麼病吧,這幾天天氣變化比較大,她心裏頭又有點不開心,就不舒服了。”
這個心裏頭不開心的原因,黃夫人自然也是知道的,龍昌盛退二線了嘛,沒有了往日的風光,何桃花自然不樂意了。說起來,龍昌盛還差四五年才滿六十歲呢。這不,年紀比龍昌盛還大一些的黃鬆都照舊在省委組織部長的位置上坐得穩穩當當的。
至於何時英被檢察院逮捕,黃夫人暫時尚不得而知,便開口安慰道:“昌盛啊,黨員幹部調整工作崗位,是正常的現象。你年紀也不小了,趁著這個機會,好好休息,養好身體最重要。你轉告桃花,叫她看開點,不要太在意了。”
“是的是的,大姐,我一定把你的關心轉達給她。”
龍昌盛又是連連點頭。
陪著坐了一會,聊了些家常,黃夫人便站起身來,說道:“老黃,昌盛,你們聊吧。我去看電視了。”
黃鬆點了點頭。
黃鸝便上前攙扶著母親,一起去了另外的房間看電視。
龍昌盛也跟著起身,彎腰相送,一直等黃夫人進了房間,才再次落座。
黃鬆拿起茶幾上的香煙,遞給龍昌盛一支,龍昌盛連忙給黃鬆點上了火,動作還是比較利索的。黃鬆抽了兩口煙,雙眉蹙了起來,有些不悅地問道:“昌盛,你那個小舅子,是叫……何時英吧?他怎麼回事,被檢察院控製起來了?”
龍昌盛又欠了欠身子,臉上露出很慚愧的神色,連聲說道:“對不起老領導,都怪我教導不嚴,沒有管好他!”
黃鬆擺了擺手,製止了龍昌盛的檢討,問道:“他到底什麼情況?錯誤嚴不嚴重?”
龍昌盛猶豫了一下。
黃鬆便不悅地“哼”了一聲,說道:“怎麼,不方便講?”
龍昌盛連忙說道:“不是不是,老領導誤會了,在您麵前,我哪裏有什麼不方便講的,就是……唉,慚愧啊。這個混賬東西,和外邊的不法分子勾結,詐騙米廠的貨款,據說數額還不小……”
黃鬆不動聲色,問道:“不小是多少?”
龍昌盛咬了咬牙,說道:“七百多萬。”
黃鬆頓時又重重“哼”了一聲,怒道:“七百多萬?你怎麼回事?家裏出了這麼混賬的東西?”
龍昌盛慚愧不已,連聲說道:“對不起老領導,都怪我都怪我,被他蒙蔽了,我也不知道他膽子那麼大,敢勾結社會上的不法分子,搞這麼大的事情……”
黃鬆雙眉緊皺,十分不悅地說道:“昌盛,你老實說,這個事,你以前知不知道?要說實話!”
龍昌盛忙即挺直了身子,賭咒發誓般地說道:“老領導,我以前真的不知道。家裏的經濟,都是我愛人管的,我從來不管這些事,真的,我絕對不敢欺騙你。”
黃鬆聞言,臉色略微和緩了一點,依舊有點不高興地說道:“小何怎麼回事嘛,以前不是很賢惠的嗎?怎麼縱容她弟弟搞這樣的名堂,真是亂彈琴。”
“是是,老領導,都怪我都怪我……”
龍昌盛不住地道歉,心裏頭實在不是個滋味。
在銀州威風了一輩子,沒想到栽在一個毛頭小子的手裏。看來秦偉東這個年輕人真的不簡單。麵對自己在銀州的強大影響力、控製力,一直忍讓,卻把鐵杆好友安排到檢察部門,讓其在暗中調查,以圖致命一擊!
都怪自己太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