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偉東到任一個多月,忽然攜妻子登門造訪,必定不為無事。聽說昨天龍昌盛書記已經和秦偉東談過話了,談的就是有關胡言良的事情。
範春雨對此事的態度,非常明確:要保胡言良可以,前提是不能將周全“搭”了進去!
周全是她的丈夫,是她兒子的父親,是這個家全部的希望和未來。不管是誰,其重要性都絕不可能與周全相提並論!
“周書記,來了一個多月,沒有早點來看望伯父伯母,真是失禮了!”
秦偉東微笑著說道。
“哈哈,秦書記太客氣了,真是不敢當。這段時間,秦書記工作那麼忙,多虧了舒處長專程從省城趕過來照顧你的生活起居,不然可要把你累壞了,嗬啊……”
舒盈盈笑道:“周書記過獎。照顧好自己的丈夫,是份內之事。”
周全和範春雨俱皆微笑點頭。
大家聊了一陣閑話,氣氛很是融洽,周全試探著問起了公安局近段時間的具體工作。
秦偉東笑著說道:“周書記,我確實有些工作,想向你做個彙報。”
周全的臉色便略略嚴肅了幾分,沉吟說道:“這樣啊,那,秦書記,我們去書房裏麵詳細談談吧。春雨,你和爹媽陪舒處長聊聊天。”
範春雨連忙應諾。
舒盈盈微笑說道:“周書記,工作要緊,你們去談吧,我在這裏,陪著伯父伯母和嫂子說話。”
“哈哈,好好,秦書記,請!”
周全站起身來,伸手相邀。
兩人一起去了書房。
範春雨望著兩個男人的背影,眼裏閃過一抹擔憂的神情。無疑,他們肯定是要進行某種“談判”了,但願周全不要忘了自己跟他提醒過的話。
大香山所有別墅的大小,都差不多,唯一的區別,就是地段不同。排在前麵的幾棟別墅,帶的院子要稍大一些。
周全的書房在二樓,主臥室隔壁,房間不小,有二十幾個平方,靠牆擺著一個大大的紅木書架,一張書桌,還有一小套木製的沙發茶幾。可見周全以往也經常會在這裏和來訪的客人談一些比較重要的工作。這在普通家庭,很難想象,客人來了,還要避開家裏人談話的,但在高官而言,就十分正常。
“秦書記,請坐!”
周全邀請秦偉東在沙發上落座,親自給秦偉東泡了茶水,又遞上香煙,臉上依舊帶著溫和的笑容。
秦偉東道過謝,兩個人點起煙來,書房裏很快便煙霧繚繞。
兩個人都默默地抽著煙,沒有急著開口。
約莫過了幾分鍾,周全慢慢在煙蒂在煙灰缸裏揌滅了,歎息著說道:“秦書記,對不起啊,胡言良給你添麻煩了!”
秦偉東也熄滅了煙蒂,緩緩說道:“周書記,胡言良的案情很嚴重。我已經給局裏專案組打了招呼,要徹查到底。專案組,直接向我負責!”
昨大和龍昌盛談過話之後,秦偉東回到辦公室,就給胡保平打了電話,明白無誤地告訴他,胡言良專案組,隻能向胡保平和秦偉東自己負責,不能出任何紕漏,也不能將案情泄露出去。
秦偉東很清楚,盡管自己到任之後,表現得異常強勢,但卻也絕不能小看銀州市公安局的“舊勢力”。那盤根錯節的關係網,早已經和大家的利益緊緊糾纏在一起,秦偉東再厲害,再強勢,一旦涉及到了某些人的根本,那也是“壓不住”的,所謂狗急跳牆,兔子急了還咬人!
不是他們不怕秦偉東,而是不得不“頑抗到底”。
很多人已經沒有退路了!
秦偉東絕不容許胡言良案,超出自己的掌控之外。胡言良一案,牽扯到的,遠遠不止他本身那麼簡單。
周全略略一愣。
秦偉東說得如此直白,是他不曾料到的。既然你秦書記決心已定,那今晚上,你來找我談什麼?難道就是向我通報這樣一個結果?
“秦書記,我知道,胡言良犯的是死罪!”
稍塊,周全說道,聲音很是沉重。
秦偉東正色說道:“周書記,我知道這個事情,很讓你為難。我也很為胡局長難過。但法律就是法律,無論是誰,觸犯了法律,都必須受到製裁。這一點,沒有什麼餘地。不過,法律不外乎天理人情。現在胡言良隻能自救!我們的法律和政策,給了每一個犯罪分子自新的機會。胡言良是不是能好好把握這個機會,就要看他自己的了。”
周全眼神頓時一亮,極其輕微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