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圓猛地抬起了頭，用力地瞪著顧修禹，企圖從那雙眼睛裏看到一絲絲的不舍。
然而，在那雙波瀾不驚的黑色瞳孔裏，湯圓卻始終什麼都看不到。
她氣得渾身發抖，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自己的身上，卻又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隻能死死地瞪著顧修禹。
見她遲遲不說話，湯圓身邊一個比較靠近她的官員，便暗戳戳地踢了踢她的手臂，提醒她，“陛下跟你說話呢。”
她知道，她當然知道。
可是她氣，她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顧修禹怎麼可以這樣對她！
他這是在怪自己嗎？
怪她的衝動，害死了小雨？
可笑！真是前所未有的可笑！
湯圓怒極反笑，原本安靜的大堂上，竟然爆發出一陣笑聲來，湯圓笑得眼睛都紅了，身子也有些東倒西歪的，沒有一點莊重的模樣。
有些年紀比較大的官員因此皺起了眉毛，對湯圓的表現表示了相當的不悅。
可惜的是，湯圓根本就不在乎他們怎麼想。
她就這樣笑著，瘋狂地大笑，笑得眼淚都落下來了，卻還是停不下來。
顧修禹緊抿著嘴唇，卻意外地沒有打斷她，反而任由她這麼笑著，直到她的笑聲漸漸降低，慢慢恢複平靜後，才耐心地將自己剛剛說過的話，又給重複了一遍。
“陛下，我可以拒絕嗎？”
聲音剛落，顧修禹就聽到湯圓這樣開口說。
“放肆！湯圓，你可知這是什麼地方，你可知道坐在你上方的人是誰？”
知道？
她當然知道。
麵對這個這個比顧修禹還要快一步跳出來嗬責她的官員，湯圓的目光依舊冷淡，“陛下都沒說什麼，你怎麼敢越過陛下，跳出來說我的不是？難道，你也不把陛下放在眼裏嗎？”
“你……！”那個官員被湯圓氣得語塞，那張菊花一樣的老臉更是因此氣得一陣紅一陣白，難看的要命。
“都閉嘴！”顧修禹狠狠地瞪了那個老官員一眼，然後，看向湯圓，明明她剛剛在這裏做了這樣大不敬的事情，但顧修禹卻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依然耐心的，用那雙平靜無波的眸子看著湯圓，道，“朕希望你趕緊回到邊境去，那裏需要你，這是朕的命令，湯圓，你沒有拒絕的權利。”
“是麼？”湯圓幹脆也不跪了，就這樣慢慢地從地上站了起來，她昂首挺胸，仿佛自己從來沒有做過這樣大不敬的事情一樣，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下，一步步地走到了顧修禹的跟前。
“陛下，如果我非要拒絕，你打算拿我怎麼辦？”
“那我會派人將你壓過去！”話說到這裏，顧修禹的聲音情不自禁地帶上了一絲冷意。
這些冷意不濃，卻透過空氣，直接入侵了湯圓的心。
顧修禹生氣了，那她呢？她也同樣在生氣啊。
好啊，他非要強迫自己離開，既然如此，她不妨就再狠一點。
湯圓對著顧修禹笑笑，然後，用在場所有官員都能聽到的聲音，道，“陛下，像我這樣一個有著欺君之罪的女人，你就敢這樣放我回邊境去？”
女人？！
湯圓將軍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