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了，還有，以後不要叫我顧總了，湯圓才是你們的老板。”
章助理默默地點了點頭，卻沒有繼續說話。
這個時候，湯圓坐在椅子裏發呆，一雙又圓又大的眼睛看著前方，卻空空飛，沒有落在任何一個點上，沒有人知道湯圓到底在想什麼。
叩叩叩。
門被敲響的聲音讓湯圓勉強回神，她對著外頭道，“進來吧。”
門被推開了，然後，湯圓看到一個高大俊美的男人從外頭走了進來。
他額前的頭發鬆鬆散散地落在額頭上，身上穿著一套有些舊的休閑服，相比起公司裏那些西裝革履的人，他看起來似乎有些落魄，即便是這樣，湯圓在看到他的瞬間，還是愣住了。
她隻覺得耳中轟鳴一片，腦子裏好像開了無數朵煙花，炸得她回不過神來。
“湯圓，我回來了。”
顧修禹關上門，一步步地走到她麵前，然後，慢慢地朝她張開了自己的手臂。
湯圓臉色越想越蒼白，身體僵硬得在打開顧修禹手臂之後，做不出任何一個流暢的動作。
驚慌失措的表情戳得顧修禹心裏發疼，他往前一步，想要將渾身顫抖的湯圓抱進懷裏，卻在他靠近的那一瞬間，湯圓忽然手上發狠，一巴掌打在了顧修禹的臉上。
清脆的耳光聲在辦公室中回蕩，這一舉動，湯圓自己都愣住了。
顧修禹抓準機會，牢牢抱住了湯圓，語氣卻沒有半點急切，而是輕柔溫和地在她耳邊道，“湯圓，我回來了，對不起，讓你等了這麼久。”
“放開。”
湯圓的身體依然顫抖著，現在，連聲音都跟著顫抖了起來。
“湯圓？”
“你放開我！”
湯圓歇斯底裏地吼著，身體也開始劇烈地掙紮起來，“你放開，放開我！”
她掙紮得開強烈了，顧修禹不忍心傷到她，隻能將人放開。
湯圓被他放開後整個人便跌坐在地上，雙手抱住自己的膝蓋，整個人如同一隻受傷的小獸。
顧修禹緊張地蹲下去一看，才發現湯圓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淚流滿麵了。
對上她無助又痛苦的目光，顧修禹的心也像是被針紮了一樣，密密麻麻地疼，“對不起，我讓你等太久了。”
當時他答應她，在兩年之內自己一定會回來。
原本這句話是騙她的，可是等他知道自己可以活下來後，顧修禹便把這個約定當成了信念，可是……他終究是違約了。
簡單的一句話，讓湯圓如同泄了氣的皮球，滿身的刺也收了進去，他不再看顧修禹，淚水卻一滴一滴地往下落。
身上散發出的氣息，絕望，又令人窒息。
她就這麼坐著，而顧修禹，就這樣蹲在她麵前。
兩人一坐一蹲，這個姿勢，不知道維持了多久。
久到顧修禹恍惚覺得好像過去了一個世紀，才聽見湯圓用低啞的聲音開口說，“顧修禹，你說過，不再騙我的。”
“對不起！”
“我真的很討厭聽到這三個字！”
湯圓忽的抬起頭，狠狠地瞪著顧修禹，“我不想見你了，我也不想要你了，你出去，現在就給我滾出去！”
“湯圓……”
“滾啊，你滾啊！我不想見你，一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你了！”
湯圓忽然站起來，發了瘋一樣推搡著顧修禹，直到將人推出門外，這才狠狠地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終於隻剩下她自己了。
湯圓輕笑一聲，低聲呢喃，“顧修禹，你一句對不起，就能抵消我這兩年的痛苦嗎？”
你想得美，想得美！
她慢慢地閉上了眼睛，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臉，淚水卻順著指縫，一點一點地落下來……
顧修禹站在門開，裏頭的聲音，他一點也聽不見，但心中的疼痛卻從未減少。雖然湯圓在B市不會受到一點傷害，但她心裏的傷，一定比任何人都深，終究是他對不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