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平瑞怕朱全不放心,專門交代:“大夥聽好了,這件事事關領導顏麵,也事關大家切身利益,大家回去以後,不僅要對村裏人保密,還要對家人保密,誰要是說漏嘴壞了領導名頭我邱平瑞第一個放不過他。”
其他人當著朱全和邢如斌的麵不敢反駁質問,但心裏有了新的疑惑和猜想,都感覺剛才一出去很快變了樣,簡直換了一個人似的,之前跟這兩個人勢不兩立,現在卻幫著外人說話,肯定受過威脅或者拿過好處,不然絕不會出現如此大的反差和反複。
朱全和邢如斌先行離開了飯店。
等他們走後,邱平瑞對大家說:“剛才你們也看到了,朱鎮長和邢所長發火了,就因為在歐陽書記前說了實情,他們懷恨在心,叫我們出去威脅一陣,最後硬要我出麵幫他們求情下話免予問責。你們也知道,他們終歸是領導,而我們隻是普通百姓,胳膊扭不過大腿,我和平海隻好答應了他們,還請你們代為保密,當然他們為了封住我們的嘴,給了二十五萬,十萬是給淑萍妹子的,另外十五萬是給我們的封口費,這裏剛好十五人,每人一萬,也不要嫌少,好歹也能過個大年了。嗬嗬……其實吧,邱通也在場,歐陽書記非常看重我們這幫人,也很信任,聽說朱全和邢如斌就是打著調查翻車事故的幌子,正在全力追查靈衝市原公安局長趙天宇的下落,所以才會那樣衝動和慌亂,以為平海他們故意包庇阻礙辦案,說回來是場大大的誤會,替他們辯解求情的事我去做,你們隻管拿著錢封住口就行,其他的事不要做,無關的話不要說,好好守住這些秘密也就行了。相信大家都是明白人,我們因禍得福嚐到甜頭,撿到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就不要老想著今天的這些事了。回家以後千萬不要提這些事,更不要說這些錢的來路,就當是老天可憐我們這些鄉下人給的過節費。時間不早了,我們現在都回家去,明天早上七點,大家來平海家碰頭,我們還有另外一件大事要商議謀劃一下,做好了別說村裏人受益就連鎮上都會得到實實在在的大實惠,暫時保密,等明天我們詳細盤算一下。當然了,我們都是一個家族的,有好處有實惠當然忘不了大夥,明天的事事關咱家族興衰,希望大家都守時一些,明早七點聚齊,把今天沒到的各房頭叔伯弟兄都叫一下,到時候我們細細商討,一定要做得萬無一失、滴水不漏,萬一搞砸了,不僅是我一個人的事,還是大家夥頭上的禍事,希望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好好把這關打下來。”
大家聽說有錢分,當然非常願意聽從邱平瑞的交代吩咐,個個點頭像小雞吃米一樣整齊和勤快。
邱通自然知道明天要幹什麼大事,想想都覺得興奮,市委書記歐陽春剛要來在家村開展節前慰問和尋訪民情,這是有生以來聽過最激動人心的消息,但也知道這關乎領導的人身安危,所以非常理解邱平瑞的安排和用意,心中暗自揣摩:二伯這樣熱情,究竟要幹些什麼,能帶歐陽書記去哪裏,去了又想怎樣?不單單是為本族人討要些過年慰問禮品吧?
大家接連下樓,而邱平海早已等候在車裏。
之前,邱平瑞安排邱平海從自家一份中分出二十五萬當作朱全和邢如斌給的封口費,還說要把剩下錢平分一人一半,顯然不想把給李淑萍的那二十萬算進去均分。邱平海說什麼都不答應,隻說給李淑萍五萬了事,剩下十五萬平分給大夥,也算是補償給大家的辛苦錢。
但邱平瑞想的是,這些錢來路不正,況且又是因禍得福,借著李淑萍受傷的名義趁機敲詐下的,能分到一萬就已經非常滿足,不想把要來的一百一十萬獨吞,所謂見者有份,況且如果沒有這檔子事或者出事不叫他插手,這些錢還躺在朱全銀行卡上,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意外橫財呢?
兩人僵持不下,最後得出統一意見,誰都同意和支持。
朱全和邢如斌總共給了他們一百三十萬,從中挖出二十五萬作為他們給的封口費,邱平瑞取出十萬,和邱平海拿了一樣多的錢,都是十一萬,剩餘錢款誰都不想要,最後決定由邱平瑞負責邱平海監工,村裏人有錢出錢有力出力,以此為基礎,共同捐款把村裏年久失修的村社主路修繕一下,算是把這些贓款原渠道返還給村民了。至於這批款項的來源,他們也做了界定,說是朱鎮長幫忙聯係到的交通項目,意在為他重塑形象爭取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