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搬到這個名為seanon的高檔社區裏已經一周了,她不用每天兢兢業業的去上班,可以說自從那天從北堂家回來之後,轉天北堂蕤就幫她搬到這個社區裏了。
因為,酒店的住房有葉昕和雨墨。
據說,這個社區是曼穀數一數二的大社區,這裏區別於sukhumvit高級住宅區的住宅社區,這裏每棟公寓隻有四層,每層都是獨立的,這是因為這裏每層隻有一位住戶,聽某一位熱心的華人鄰居說住在這裏的住戶每月都要捐水,關於這一點如花倒沒什麼意見畢竟這裏的環境這麼好,大家就應該付出一些。
之所以說這裏的環境好,這個社區就像大型的熱帶雨林一樣,社區中到處是稀有的樹木珍貴的花朵。相對於這個社區中每幢白色的獨立公寓式住房這些大片大片的花草樹木掩掩皚皚的分外明麗可愛。
雨墨幫如花找到了一位從廣州那邊過來的女人做家傭,人家都稱她為米姨,米姨每天早上幫如花買來新鮮的蔬果,做過衛生後就可以回家了,天天如此。
就這樣,如花快樂而懶散的享受著曼穀的生活。在曼穀,如花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坐在房間的落地窗前看著雨水淅淅瀝瀝的洗滌著這個世界,微風吹過,清新並且混合著自然芬芳的空氣讓人清靈許多……
如果,如果沒有那樣令人窒息的人出現的話,如花也許不會這麼早的發現北堂蕤找她來的真正目的是那樣的讓人不寒而栗……
一個半月後的某一天,雨墨來找她,說是有一位美籍華裔畫家要到曼穀來開巡回畫展,當然業務是雨墨接下來的,但是有大造聲勢的話必須要讓創意人員先了解畫家的風格以及理念,所以雨墨就來接如花去看這位作家先運來的一批的畫作並且可以和這位畫家的經紀人了解一下畫家的看法和意見,據說這位畫家從來不接受任何的訪問和洽談。
下午兩點多鍾,雨墨和如花從seanon出發,到達尼坎拉納塔展廳時將近四點多鍾了。
如花做夢也想不到自己碰到的居然是閔子疏,當然他現在的英文名字為勃朗.閔,他鄉遇故知也算是美事一樁,當然那位畫家就是丫丫啦!
閔子疏一直和九姨母女倆一起生活,四年前丫丫剛剛在繪畫屆展露鋒芒,可惜九姨就過世了。
“怎麼會?美國那邊醫療很發達,怎麼會過世了呢?”如花放下杯子,問道。
雨墨一聽說雙方都是熟人,而且閔子疏也表示過他會送如花的,便急忙忙走掉了,聲稱公司仍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現在,如花和閔子疏就在展廳的地下購物賣場的飲料間中。
“是肝癌,發現時已經是晚期了,沒有很多痛苦,一個月之後,她就過世了。你呢,有沒有畫畫?”閔子疏淡淡的說著。
“偶爾有畫,純粹的自娛,丫丫自己在那邊可以嗎?”如花問道。
“丫丫嫁人了,她在美國學習繪畫的導師,也是那位導師將丫丫推上了世界的舞台。”閔子疏再度陷入那種憂鬱的沉默中。
“不去看看畫嗎,我聽說大部分都運來了,隻剩下一少部分了嗯?”如花想著也許應該工作了。
“走吧,去看看吧!希望你不會後悔看到那些畫。”閔子疏回答的格外嚴肅。
“……”如花隻能無語的跟在後麵。
她後悔了,每當有人這樣提醒她的時候她都知道自己是後悔的,可是每一次的每一次她都不得不後悔!
丫丫擅長的是人物畫,所以大展廳中擺放的大多是人物的靜態油畫,但是駐足看的話,又會被那種甜美的寧靜與溫馨震撼,因為作者的單純,所以筆下的人物也跟著純澈起來,慢慢的畫的意境也變得更讓人覺得寧靜。
但是,閔子疏帶她走到另外一個小間的展廳時,她覺得自己好像快要窒息了。她甚至可以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
這個展廳中隻有四幅畫,閔子疏說丫丫就是憑借這四幅畫開始畫家的生涯。
這四幅畫的人物是同一個女子,看不清麵貌,卻可以讓人感受到這個麵容模糊的女子強烈的個性與氣息。
每一個看到這幅畫的人都有這樣的感覺。匪夷所思的畫作,更有一個匪夷所思的名字,這四幅畫是一個係列名為——臨畔伊人。
凡是認識如花的人,看過畫之後第一個想到的人便是如花。對,這四幅畫畫的人是如花,也許丫丫不在記得又或者是不知道如花的模樣了,但是那種感覺是對的,那種剛剛接觸清玲透徹的感覺漸漸變為凜冽刺骨的冷漠最後隻剩下漠然的孤寂與無奈滲透著幽暗的悲傷。
如花害怕了,自出生這二十多年來第一次感到恐懼,仿佛被剝離了最後一絲生存的希望,麵色慘白的如花迫切希望逃離這個地方,那種艱辛鑄造的城堡在一瞬間傾塌的感覺讓如花感到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