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傑雲好笑的看著自家女盆友的手還按在帽子上,一雙眼睛就越瞪越大,越瞪越圓,眼睛裏明明白白的寫著難以置信與失望交加的神氣,一個沒忍住噴笑出來,一邊笑一邊單手幫她將帽子拉開,然後才緩緩收了笑,故作不解的問,“怎麼了,安小然?我才走開這麼一會兒你就不認識我了?不至於吧?”
安然感到不理解自然是有原因的--這三個家夥的手上居然不是像她想像的那樣空手而歸,而是拎著左一袋右一袋的食物,有的袋子裏還有肉眼可無的蒸騰的熱氣,她看看他們手裏的袋子,再看著麵前一臉裝蒜的江傑雲,頭上浮起無數的問號來,誰能告訴她這是怎麼回事?
安然的眼睛本來就有點天生善於表達感情,再加上這貨根本就沒打算掩藏自己的意思,明明白白的傳遞著她那興災樂禍不成的震驚和失望,這一點很是娛樂了她的男盆友,索性將袋子舉至她的眼前晃了晃,給她看個仔細,然後在安然張口欲詢問的時候,給她露出一副莫測高深以及“我揍是不說”的神色來。
就像他可以毫不費力的讀懂安然的眼神一樣,安然自然也是用腳就能明白這廝的那副壞心眼。安小然同學是個特別能想得開的人,失落,沮喪神馬的固然是濃烈,但這些情緒既不能當飯吃,又不能當錢花,所以,她對它們也就沒什麼好留戀寶貝的,沒多大一會兒就丟到了腦後,並大人大量的想,算了,咱不跟江傑雲那個幼稚的家夥一般見識--反正她也隻能這樣安慰自個兒了。
既然東西買回來了,還是熱氣騰騰的,那就別浪費了,吃吧。
雖然安然此前對它們並不期待,但是吃上了,也要表示味道確實不壞。
可喜可賀的是,就在他們一家人大吃大喝的時候,表演也在相關人員的主持下再度開始了。最讓這些被迫固定在原地一個晚上的觀眾們感到高興的是,人群終於開始流動起來了,人們不再隻能站在原地看著,而是可以跟著遊行隊伍往前走,也可以在人群中比較隨意的走動,這樣對欣賞起表演來,才是真的想看什麼看什麼。
可有時候,沒有選擇代表的是省心省力,不用糾結。當選擇變多了的時候,反而開始有了爭執。
比如說,趙小胖一心想去跟著龍王爺的小老婆們,如果按他的想法,那麼他就一晚上都巴在遊行隊伍的那個位置不動搖。
但是其他人顯然對他的這個想法不能苟同,引來好友們的一片噓聲。趙小胖脾氣好,也不跟他們計較,但是反過來鄙視他們這些沒有審美的家夥,不懂得欣賞美麗事物。好友們再噓,說如果“審美”的標準就是這個,那麼他們確實不懂,他們根本就認識“審美”這個詞。
安國慶和李彩鳳自然不會加入他們的這種爭執中去,隻是在一旁看笑話。但是幾個小的卻不會放棄尋求他們的支持,一會兒這個拉著他們來站隊,一會兒那個來求投票,這夫妻倆倒是不偏不倚,哪個都說好,弄得四個家夥最後隻得放棄了這兩棵老大的牆頭草。
幾個人吵來吵去的沒個結果,最後幹脆就隨著人流往前走,開始抱著走到哪兒看到哪兒的心思。
不過,老年秧歌隊這邊是不待了,老人家們雖然說是恢複了表演,但是其中不少人已經堅持不住的離開了,安然特意看了一下,那位送她魚旗的老人家也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這讓她感覺有點遺憾。呂老道爺倒還是在堅持奮戰在表演的第一線,但是明顯與一些還在表演的其他人一樣,都有些氣力不濟,不如一開始的時候富於活力,這一些擁堵已經耗費了他們太多的精力,雖然剛也算是歇了一些時候,但說起來也隻是站在原地而已,並沒有多餘的空處讓他們可以坐下來歇歇。另外,老年人的體力不如年輕人是一方麵,精神也同樣不如年輕人,像那前麵的那些專業隊伍,正當壯年的演員們現在表演起來依舊精氣神倍兒旺,老年人們卻隻是在堅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