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也是這些人中的一員,看得簡直忘情,不自覺的張著嘴傻樂,不自覺的扒著她家男盆友的衣服,踮著腳,抻著脖子想看得更仔細一些,不自覺的跟著周圍的人群一起用力拍著手,大聲的叫著好,甚至還跟著趙小胖他們起著哄的吹起口哨來。
不過,人家三隻吃貨的口哨是一個賽一個的響亮,到她這兒,嗬嗬,隻有輕微的嘶嘶聲,必須要在極靜的環境下才能聽得到。
趙小胖和薑成卓曾經特別懇切的對她懇求過,安妹妹,我們求求您小人家了,不要再當著我們的麵吹這種要命的口哨了,聽得人直想上廁所你知道嗎?尿急啊!
江傑雲對安然的口哨倒是從來沒說過什麼,不是安然到了男盆友的麵前就能超常發揮,而是她不敢在這廝麵前吹。
倒不是她膽子小。
開玩笑,她對誰膽小,也不會對自家男盆友膽小,如果要是對著他也膽小,她還跟他往一起湊和什麼。
而是因為與江傑雲相比,她既不夠無恥,也不夠流氓,麵對著既比她無恥,也比她流氓的家夥,安然覺得她還是閉嘴比較好。
因為一旦她敢對著這廝吹口哨,這廝就敢用他的嘴去堵她的嘴。
所以,吃過幾次虧之後,安然隻得老老實實的閉嘴,不再找虐的去吹她那讓人尿急的口哨。
不過,現在嘛,周圍的各種聲音嘈嘈雜雜的混在一起,她那細微的,在安靜環境裏不仔細側耳,聽著都費力的口哨自然早就淹沒在這一片聲音之中,再也不能讓人產生跑衛生間的衝動了。
精彩的秧歌讓人看得忘情,安大攝影師看到甚至忘記了舉起她的相機,將鏡頭對著那些精彩的畫麵,等兩支飆著勁的專業隊伍過去後,她才懊惱的發出一聲輕喊。
她這一喊不要緊,嚇了身邊人一跳。
其餘的人還好,她的親媽李彩鳳甚至還白了她這親閨女一眼,“你大呼小叫,嚇人道怪的幹什麼?怎麼了?讓人踩著了?”
你聽聽,這可真是親媽,但凡是要點麵子的後媽都不好意思在大庭廣眾之下問出這麼實在的話來,否則非得讓人疑心是苛待後繼子繼女呢。親媽就那沒那麼多的顧忌了,真是半點都不帶客氣的。
反應最大的也不是她那一直恨不得把女兒頂腦門上的親爹安國慶,更不是恨不得把她揣到口袋裏寶貝著的男朋友江傑雲,而是保管著眾人錢包的薑成卓同學。
這位同學真是警惕性老高了,由於懷揣著一家人的財產……好吧,咱們得實事求是,這位老兄就算是身上不揣錢,他一樣也是瞅誰都像賊,就怕別人從他身上刮油。
隻不過是,當他身上揣著錢的時候,更是格外的敏感多疑,尤其是在如此人山人海的時候,真是草木皆兵,四麵楚歌,十麵埋伏都不足以形容他那被拉得緊緊的神經。別看他看得也挺得開心,和趙小胖一起鬧得吱哇亂叫,又蹦又跳,可人家那防盜係統可是一直在兢兢業業,時刻在高效工作著,那叫一個外鬆內緊,毫不鬆懈。
當安然這麼一聲突然叫出來,幾乎瞬間就觸動了薑成卓同誌那敏感又纖細的防盜神經,致使這位守財奴當時就一蹦三丈高,一雙眼睛萬分警惕的炯然四顧,嘴裏連聲問道,“有賊嗎?是有賊嗎?跑了嗎?”
安然則窘然回視,看著把一顆腦袋都要自轉成三百六十度的這位老兄,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同學,你不覺得這聲音太激昂了些,表情也太興奮了些嗎?作為一隻錢串子和守財奴,你不是應該特別痛恨有賊出沒嗎?可是你這表情,你這眼神,你這聲音,哪一樣都讓人覺得你是一副迫不及待,心心念念的態度,不像是防賊防盜,倒像是等著盼著,有點詭異的讓人聯想到“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的意思呢?
對於安然的腦洞,有時候,奸商這種神經超強的生物也不得不甘拜下峰,薑成卓一聽沒賊,又回複到日常裝叉狀態,作出一臉雲淡風清的態度來,再一聽安然引用的那兩句酸詩,剛升起來的雲淡風清險險的沒成了雨疏風驟,木著一張臉,緩了口氣,才道,“安妹妹,你絕對是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