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那個家夥也正紅著臉在悄悄的偷望著她,見她一雙水光瀲灩的眼瞪過來,便討好的朝她笑,笑得又是無辜又是無賴,然而漂亮的黑眼睛裏卻現出一份怎麼也掩蓋不住的羞澀,於是,安然也不由得彎起了嘴角。
兩人就這麼麵對麵,紅著臉,你望著我,我看著你,眉來眼去的相對著傻笑。
直到一聲重重的咳嗽。
安然這才從恍惚又陶醉的狀態裏醒過神來,後知後覺的想起害怕來,剛才他們倆那動作,那神情……這要是叫老爸老媽撞上……天啊,雖說,他們原本也是要主動坦白的,但是主動坦白,可被撞破奸情……啊,呸,是撞破戀情,那可是兩個性質,一個是自首,一個是被抓現行……啊,對了,剛才到底是誰在咳嗽,是自家的老爸,還是她的老娘,唉喲,這下要怎麼說?
某隻膽小鬼已經嚇得方寸大亂,大腦缺路,手足無措了快。
江傑雲卻是一臉的沉著鎮定,拉住急得直想轉圈,有如熱鍋上的螞蟻的安然,輕聲安撫,“沒事沒事,放心吧,剛才是小胖的動靜,我讓他和卓子跟咱倆放哨呢。”
安然一聽這話,失速的心跳總算慢慢的平複下來,放鬆地呼出了一口長氣,隨即額上又飛快的畫出一排密集的黑線,好麼,這下他們倆可真要向婚外偷情的狗男女看齊了,聽聽,還自帶哨兵的!這叫什麼事啊?!
安然覺得今後必須堅決堅定的嚴格製止江傑雲這種臭不要臉的討要福利的行為,別管有沒有放哨的,都太考驗她這顆老心了。
可江傑雲這貨哪是一般兩般的戰士,他想要做的事,哪怕再困難,再艱巨,也要千方百計,百折不撓的幹成,更何況安然這點微不足道的阻力。
然後不知怎麼的,這就成了慣例,安然也在這樣一天一天驚險刺激的考驗中,把原來薄弱瘦小的膽子不知不覺的給鍛煉得肥壯起來。
哪怕早上的時光再匆忙,他們也會抓緊一切時間,偷偷的交換一個甜蜜而快樂的輕吻。
有時江傑雲來的早,安然才剛剛起床,帶著剛剛將醒未醒的麵色潮紅,睡眼朦朧著去給他開門。他摸摸她蘋果一樣紅潤可愛的臉頰,低下頭,輕輕的將吻印在她含著霧氣的眼上。
有時他來得晚,又急著要出門辦事,瞅一瞅客廳裏看報的安國慶,再看一看布置著餐桌的李彩鳳,滿眼強行壓抑的焦急,有如站在冷飲店外對著櫥窗裏的冰淇淋不住凝望的小朋友。
安然壞心的忍著笑,揚聲喊他過去廚房幫忙,趁著端菜的功夫,飛快的湊近他,在他的臉側蜻蜓點水的般迅捷地輕輕一觸,然後一臉鎮定的走過父母身邊,再轉身的時候,朝著身後微微有些臉紅的江傑雲取笑的做個鬼臉。
晚上的時候亦是如此,彼此輕輕道一聲晚安,再悄悄拐一個親吻,然後幸福的一夜好眠,夢裏都泛著甜。
有時想找一個安國慶和李彩鳳看不到的空隙實在是太難,哪怕隻是一個觸過即算的輕吻也是吻得急急忙忙,簡直是爭分奪秒,常常是他的吻還沒落到安然的臉上,就要迅速的分開。
有幾次江傑雲剛低了頭去吻安然的額頭,身後便傳來安國慶和李彩鳳的腳步聲以及哨兵們及時的提示,把安然嚇得魂兒飛,慌慌忙忙的急著抬頭拉開距離,結果直接咣當一下撞到了江傑雲的下巴。
江大吃貨豆腐沒吃著,吻也沒討到,卻狠狠地咬了舌頭,一臉狼狽的皺眉捂嘴,滿目無奈。看得安然是一麵急著發慌一麵又笑得夠嗆。
有時想想,安然自己也不由得暗自扶額感歎,唉,墜落了啊,看來真是想學好不容易,這學壞可快著呢,想她原本是個多安分守己的好孩子啊,現在都讓江傑雲這個臭流氓給拐帶壞了,這偷情的活計真是越來越熟練了。
快樂又忙碌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飛快。
江傑雲他們對培訓班的市場調查已經進行得差不多了,然而安家的那幾位大學生租客卻已經對自己一手創辦下來的事業徹底的心灰意冷,盡管江傑雲他們已經拿出了初步的合作方案,依舊不能使他們振作起來,紛紛退出離去,到最後隻剩下一個人堅持留下來,在幾天之內,匆忙但妥善地處理好未盡事項,然後正式的關門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