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嫉妒啊,你小子眼光好,運氣也好。”蘇朗南半真半假的,隨即,話峰一轉,“不過,我怎麼瞅著,像是你剔頭擔子一頭熱似的,人家小姑娘好象啥也不知道啊?你不是還沒下手吧?”
江傑雲將洗好的碗放在掛在牆上的碗架上控水,解下圍裙,答非所問的催促,“我們得抓緊時間。”
抓緊時間把手上這些工作作完,把這段關鍵時期度過就馬上去告白,省得成天到晚心裏這麼不上不下,這神經兮兮的日子他可不想再過下去了。
就在他們忙得四腳朝天的日子裏,江傑雲的病終於逐漸的慢慢康複了,不再發燒,嗓子也不再刺癢咳嗽,安然鬆了一口氣之餘,也打趣他,果然老天疼吃貨,總算讓他在可以公然大吃大喝的日子來臨之前脫離感冒大神的魔掌--春節一天天的臨近了。
因為之前那個剛剛過去的,不得團聚的新年的緣故,即使忙得每天的睡眠時間被一再壓縮,壓縮再壓縮,但無論是江傑雲他們還是安然一眾好友們都憋足了勁,想好好的籌劃安排這個即將來臨的春節。
吃貨們的購物單比往年拉得還要長,信誓旦旦的聲稱要把新年所虧欠的好料一次性的都補回來。還有鞭炮買得比往年也多了一倍,這是安國慶和李彩鳳的意思,新年新氣象,好好放些鞭炮,去去舊年的晦氣,除舊迎新,開門大吉。
這一年家裏,彩票站和江傑雲他們的各處門店公司的春聯都是安然一手寫的,想當然,這是公雞兄的建議,他的理由相當充分,都練了那麼多年的字了,一手字完全比外麵賣春聯的寫得好看,既然這樣,幹嘛還花那個錢去買,自己買些紅紙,樂意寫什麼寫什麼,又有意思又好看。
最重要的原因這位仁兄裝模作樣的沒說出來,可認識他的人就沒有不知道的--省錢嘛。
不過,安然倒也覺得這家夥的主意不壞,可以想寫什麼寫什麼,不用再到市場的攤位上一家家費力的尋找自己看得可心的春聯內容。不過,讓她自己擬春聯,她是肯定不會的。於是進了圖書館,去翻找相關的書籍,尋找自己喜歡的春聯。楚飛飛笑她,這比你一個個攤位去找還要費事吧?
可那不一樣。
感覺不一樣。
細想起來,買春聯,寫春聯這本身就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帶著最衷心的期待,把對新的一年的美好願望用紅彤彤的紙寫下來,喜氣洋洋地貼在自家門上,默默的說給別人看,也寫給自己看。
每天離家,返家的時候,都會看到門上的那些富於韻律的美好願望,因著新年時許下的這些心願,每天出門時才會懷著那樣充盈的信念,無論要麵對什麼的困難。每天回家時才會既疲憊又滿足,因為距離自己的願望又近了一步,度過了充實豐富的一天。
也因為這樣,每一副春聯,安然都認真地選擇,反複在紙上練習了,再鄭重的正式在紅紙上寫下來。
有一種說法很有趣,說中國的漢字被人們在幾千年的歲月裏反複地使用著,有太多太多各種各樣的感情寄托於其上,也因此帶有某種神秘的力量,當你虔誠的寫下它們的時候,那些力量也在悄悄的發揮著它們的作用。
聽起來很不靠譜,但安然在寫著春聯的時候,卻希望這個很不靠譜的說法是確有其事,她在兩家的門上都寫上了帶有“平安”字樣的春聯,發財不重要,更美好的前途也並不那麼重要,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在一起,健康,快樂,團圓,才是平凡人最大的幸福。
新的一年,她一筆一畫,認認真真的書寫著對家人,對朋友的祝願。
事實上,雖然江傑雲他們是帶著極大的幹勁準備要好好的過上一回春節,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卻總是骨感,一直到大年三十的上午,他們仍在辦公室裏忙得頭也不能抬,當時間似乎一下子來到中午的時候,三人才大喊大叫的丟下手裏的工作,嚷嚷著聲稱“罷工罷工罷工,回家回家回家”,不管不顧的丟下手頭的東西,鎖了房門揚長而歸。
到家的時候,安然已經係著圍裙開始慢慢的準備起晚上的大餐來,見到他們還有些驚訝,“誒,你們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她原本以為他們更晚一些,畢竟等待他們要做的事還有那麼多。
三個家夥一齊朝她苦著臉,你是地主老財嗎?大過年的也不讓人早點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