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涕蟲,輕著點擰,小心一會兒把你的鼻子擰長了,變成匹諾曹,還是個鼻子破皮的匹諾曹。”江傑雲將泡好的茶杯放到安然的手邊。
安然聽到這話,瞪起那雙哭得紅通通的眼,朝他皺皺發腫發紅的鼻子,拿起茶杯捧在手裏,小小地喝了一口,清香熱燙的茶水令她舒適的眯了眯眼,朝他輕輕一笑,“謝謝啦。”
其實,林妹妹就算是一邊哭一邊擰鼻涕,賈寶玉大概也是不在乎的吧?在意她,喜歡她,她就算哭紅了眼,哭腫了臉,哭著擰鼻涕,看在他的眼裏,也是可愛的吧?
江傑雲望著安然那此時並不美麗,甚至狼狽,但就是讓人覺著特別可愛的笑臉,這樣的想法飛快而恍惚的掠過心頭。他抬手將杯子裏的最後一點酒倒入口中,“你歇一會兒再吃東西吧,剛剛哭得那麼凶。”安然搖搖頭,“我不吃了,其實我本來就不太餓。你也先別吃了,我去把這些菜熱熱吧,都有些涼了。”
“不用了,我也不吃了,不餓。”
其實兩人都知道,哪裏是什麼不餓,不過是讓那些操蛋的往事攪了味口,心裏又有事,怎麼還吃得下去?
既然都不吃了,擺在眼前也是礙事。大晚上的也不想再往安家折騰了,直接將盆盆碗碗就地拾掇拾掇,將剩菜什麼的,該冷凍的冷凍,冷藏的冷藏。剩下的幾隻碗盆,潔癖狂係上圍裙,趁著安然整理收納順帶泡茶的工夫,便都手腳利落的清洗了出來。
短暫的忙碌之後,兩人再次回到窗前。
夜深了,暖氣的溫度有點降下來了,剛才為了散酒氣,安然又將窗戶拉開了一道窄縫,酒氣是散了個幹淨,熱氣也散了不少。
江傑雲見安然有點瑟縮的模樣,便幹脆從自己的房間裏翻出一條薄被來讓她披著。
安然哭笑不得抖了抖被角,“大哥,太誇張了吧?這拖拖拉拉,一會兒再把桌子帶翻了。”
江傑雲也不吱聲,轉手將擺在地台中間的桌子推到了一頭,一屁股坐到她的身邊,把放著茶壺茶杯的托盤安置在兩人身前的地台上,然後側頭朝她揚了揚眉。
安然好笑的朝他豎起大拇指,“大哥,你牛!”
江傑雲看了一眼窗外,“明天的路怕是又不好走了。”
“是啊,雪下得好大,看來明天又沒法騎車了,明天坐車的人肯定多。”安然輕聲的附和著,更深的往被子裏縮了縮。
江傑雲隨手關了地台上方的燈,屋裏卻並不黑,樓下的路燈就在窗前,暈黃的燈光順著高大的格子長窗透進來,雪花的影子在地台上飛舞浮動著,兩人沉浸在這半明半暗的迷離光影裏,沉默地望著窗外,似乎都在思索著該怎麼繼續之前的話題。
“講過了卓子,講過了小胖,講過了你們的相遇過程,那麼接下來,你準備講點什麼?”安然倒了一杯熱騰騰的茶遞到江傑雲的手上。
到目前為止,無論是薑成卓,還是趙真旭,他們的身世背景似乎都與這次的危機事件沒有直接的關係,那麼能產生這種聯係的,就隻剩下江傑雲他自己了。
“對,還有我。”江傑雲淺淺的一笑,平靜,淡漠,幾乎不帶絲毫的情緒,“我的故事其實跟小胖的差不多。不過,他是聯姻的產物,我不如他,我是聯姻的附產品。”
江傑雲沒有隨父姓,也沒有隨母姓,為什麼會姓江,其實他本人也並不清楚。
他的父母都算得上是出身不凡,屬於十幾年後那種所謂的紅色貴族。
不過,雖然同為紅色貴族,卻也是有所差別的。
首先,他父親的家族在帝都風頭正盛,而母親的家族在魔都已經開始走向沒落。
其次,這兩個家族分屬於兩個不同的陣營,各自有著不同的政見主張,似乎完全沒有和解合作的可能。
江傑雲的父親是家族的重點培養對象,不用說,下一代的家族領導人也將會在這些重點培養對象中選拔而出。
他的母親也是家族著意栽培的苗子,隻不過一般說來,在一個大的政治家族中,除非能力天賦特別突出,否則女孩和男孩的培養方向是不一樣的。
江傑雲母親據說長得非常的漂亮,才華出眾,氣質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