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黑社會分子(1 / 2)

“哈哈哈哈……好利害的小丫頭,可夠辣的啊!”

安然循著這囂張的笑聲轉頭望去,隻見一個大約二十郎當,長相普通的高大青年,嘴角還掛著一個未盡的笑容,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裏,沒骨頭一樣的靠在書店後門的門框上,那身憊懶的勁頭,好像隨時都可以就地臥倒睡上一覺的模樣,與剛才那聽著十分洪亮,又精神力十足的笑聲多少有點不甚匹配的不協調感。

“蘇哥,你今兒怎麼有空到我這兒來玩了?那事忙完了?”江傑雲對蘇朗南關於安然的那幾句評價似乎沒聽到一樣,直接笑著問候,語氣在隨意中又透著幾分熱乎,很符合一個剛交往不久,但彼此性情相投的朋友的語氣。

而在安然看來,江傑雲這廝此時的態度拿捏得相當的微妙,如果不是現在跟他混得爛熟的緣故,憑她那點可憐巴巴的情商絕對察覺不到他那輕鬆的語氣之下那一點微不可察的防備。

這念頭飛快的在心頭閃過,再接下來,安然的心思就都放在剛才江傑雲的那聲“蘇哥”身上,使勁使勁的掩藏眼底的精光--靠,終於看清了傳說中的,完整無傷的未來黑社會精英份子蘇朗南大佬,不好好圍觀一番真對不起她這重生的經曆!

然而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蘇朗南這人就像是她剛才第一眼看過去的樣子,長相平凡,高大,健壯,懶散,如果她此刻沒有帶著十幾年後的記憶,如果她正月十五的時候,沒有圍觀到他那一身的血腥,乍然見到這個青年,她也隻是以為他就是個無害的路人甲而已。

他的身上缺少普通老百姓印象中的,那種電影裏的黑社會身上的顯而晚見的流氓氣或凶氣。

哪怕他剛才的幾句話裏帶一點痞氣,但更多的還是一種大大咧咧式的調侃。

尤其此刻,他帶著一身懶筋的站在那來,是如此的無害,真讓安然很難把他和正月十五那個血葫蘆一樣的家夥聯係在一起--既能被別人砍,想必是他也沒少砍人。

如果硬是要在他身上找出點與黑社會份子的聯係,找出些與普通百姓不一樣的地方,也就是他的眼神偶爾似乎帶著幾分冷硬的精悍之氣。

但安然對這個發現是深表懷疑的,她覺得自己之所以會這樣的感覺,搞不好是受到十幾年後記憶的影響,而人為腦補的結果。

不過,即使這樣,安然仍堅定的認為眼前的這個此的小流氓地痞,未來的黑社會精英份子是大有前途的。

她之所以這麼認為,也是自己的理由的。

對於一些以“流氓”“地痞”為職業的人,她並不是隻有在電影上見到過,在生活中也不得不接觸到一些最底層的無賴混混,雖然沒有什麼過深的接觸,那些人身上帶著一望而知的油滑、浮躁以及凶狠。

而眼前的這個剛剛二十歲的青年,此時卻已經學會斂去了身上形之於外的煞氣,就像一隻凶獸,在平時小心的將自己的殺意掩藏起來,偽裝成溫良無害的模樣,讓獵物疏於防備,而當他的殺意顯露的一刹那,必然已是咬碎獵物喉嚨的時刻。凶猛的獵手固然可怕,但是既凶猛又善於偽裝的獵手的可怕程度何止要翻上百倍?

就像那句老人們常說的諺語,“會咬的狗不叫,會叫的狗不咬”。

如果非要拿狗來比喻眼前這個叫蘇朗南的青年的話,那估計他也能混上個巴斯克維爾獵犬的級別。因此才能十幾年後,讓小小的錦嶺城成了全國的政壇和媒體的焦點。

就安然的解讀來說,此人身上必然具備那種黑道老大的潛質,哪怕現在時間還早,他所缺的也隻是機會和磨礪。

這算是正月十五那一晚之後,安然第一次看到這個蘇朗南,或者說是,也是兩輩子第一次見到清醒而完好的蘇朗南。

不過,安然也知道,以江傑雲的那一番算計隻怕這幾月以來是沒少跟蘇朗南聯係,隻是她沒有見到罷了。而蘇朗南這種想在道上混出點出息的人也絕不會是一個閑著沒事四處瞎轉的人,黑社會份子的時間也是寶貴的。想必找上江傑雲也是有事相商。於是,她很有眼色的向薑成卓低聲打個招呼,然後向迎麵走來的蘇朗南微微一笑,便算是招呼過了,接著與這個未來的黑道精英份子擦肩而過,走進書店的後門,準備上樓去故紙堆裏翻一翻,看看有沒有什麼自己感興趣的書,把這裏的空間給留奸商和黑道份子,以免打擾他們的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