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吹,角度不對,花瓣僅僅顫動了一下,便又穩穩當當的待在她的鼻子尖上,不動了。
於是,閑得無聊的某人又吹了第二,三,四,五,六次,終於在第七次的時候,將把花瓣成功的從她的鼻子尖上吹離,貼著她的麵頰輕悄滑落,結束了她們之間的這場無聲又饒有意趣的小遊戲。
等到周芳華和吳澤榮醒過來的時候,他們的頭發上,外套上還有大家所躺的油布上,已經落了薄薄的一層花瓣。
“唉呀,安然,你這個家夥,自己醒了怎麼也不說叫我們一聲的呢?”周芳華一邊輕聲埋怨著一邊和安然互相清理撲打著頭發上,身上的花瓣。
“我看你們都睡得挺好的,難得在梨花下頭睡覺嘛,這種機會也不多,反正咱們也沒什麼要緊的事,何苦吵醒你們呢。”安然隨意耙拉了幾下頭發,又抖了抖剛才蓋在身上的外套就要站起來。
周芳華扯住她,“誒,還沒清理完事呢,剛才不著急,你這會兒急什麼?”
“不用了。沒拍掉的就留著吧。”安然將外套送到鼻子底下聞了聞,又把它替到周芳華的鼻子下麵,“聞聞,是不是隱隱約約的有那麼點香味?”
周芳華依言接過,很認真很用力的抽了抽鼻子,“……嗯,你沒說吧,我也沒覺出來,你一說吧,我好象還真聞出來了……是梨花花瓣的味道?”
安然抿著嘴,聳了聳膀,接過周芳華遞過來的外套,“有可能是,也有可能是我們倆的精神作用。”
周芳華因為她這說了等於沒說的話翻了個白眼,卻也不再仔細的撲打身上的花瓣,跟著站了起來,把剛才蓋的外套收進了自己的背包。
吳澤榮草草的撥弄了幾下頭發,便開始擺弄起相機來了。
他們之前被眼前的花海迷得有些忘乎所以,也沒顧得上照相,睡醒了之後,周芳華第一時間便強烈要求他必須為她拍幾張美美的照片,以此為將功補過--誰叫他招呼也沒打,就隨便偷拍,還把她拍得那麼凶!所以,他有責任有義務要把她們都拍成花仙子!
吳澤榮實話實說的告訴她,這個比較難,別的不說,起碼花仙子的頭發是金色的,她們倆都是黑色的。
結果周芳華和安然一起朝他瞪大了眼,齊聲道,咦,沒想到你居然知道花仙子頭發的顏色!
好吧,這二位實在是有點大驚小怪,人家小書呆也是有童年的,好吧?
拍完了照,三個人喝了點各自帶來的水和飲料,陽光的溫度高了起來,安然和周芳華為此又仔細的檢查了一下自己的涼帽帽沿的位置,力求不讓陽光把自己的臉皮曬黑,然後三人興致勃勃的向湖邊出發了。
因為三個人之前誰都沒劃過船,就連船槳都沒摸過。安然和吳澤榮都不會遊泳,隻有周芳華在寒假的時候跟著堂兄學了幾天遊泳,其技術水平也就維持在掉在遊泳池裏能撲騰兩下,不至於讓自己沉下去而已。
所以,為了安全起見,他們隻在景觀區這邊租條小船,在淺水處練練手,感受一把劃船的滋味也就行了。
管理租船的是個四十出頭的中年大叔,一臉的疲憊,一副沒怎麼睡醒的樣子,說起話來慢吞吞的,不知道是在考慮遣詞用句還是準備隨時睡過去,但是態度還是挺和氣的。
也因此安然和周芳華便將他們的打算向大叔說了個清楚,請他幫忙找一條比較容易操作的小船,安全一點的。
大叔聽得直笑,點點頭,打量了一下停在岸邊的各式遊船,想了想,指著一條白色的,鴨子造型的腳踩式的小船問,“那個怎麼樣?很好操作,又不容易翻船。”
安然覺得也行,起碼對外行來說,隻要能讓船走,是手劃還是腳踩其實也沒什麼太大的區別。
可是周芳華卻不同意,人家就是想體驗一把劃船的感覺,劃船劃船,不用手怎麼能算劃船呢?
吳澤榮卻在旁邊一本正經的糾正她的說法,除了這種腳踩式的船,其實紹興的烏蓬船,船夫就是手腳並用來劃船的,他還想順便把烏蓬船的曆史再科普一下,結果被周芳華無奈又好氣的一瞪,才收住了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