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玉保走了,鄭襲悵然若失,每日的工作繁重了很多,還是抽出時間默默習武,就盼著有朝一日能把自己身手排上用場,擺脫自己身上的枷鎖。

有一日保長一家去臨鎮探望親戚,給鄭襲放了一天假,鄭襲早晨起來,先到山中演練一番,然後去林中打了些野味,挑著到了鎮上集市上買了,換了幾個銅錢,買了些熟肉,用荷葉包了放在懷裏,準備中午飽食一頓。他看手裏還有些銅板,就走到集市上賣馬奶的地方,要了一杯奶,慢慢的舔著喝。

賣馬奶的人和鄭襲相熟,對他打趣道:“鄭小猴兒,你最近怎麼沉默了許多?”

鄭襲白了他一眼,說道:“我朋友走了,心裏悶的慌,沒心情和你說笑。”

那馬奶販子笑道:“如此這般,難怪你悶悶不樂,不過也好,你成熟了許多,從小猴子變成人的模樣了。”

鄭襲氣憤憤的,正要發作,突然聽得旁邊酒肆裏人聲嘈雜,許多人圍著一個漢子,聽他嚷嚷什麼,鄭襲是喜歡熱鬧的人,丟了杯子,跳上欄杆,手腳並用,爬在柱子上,聽那人說些什麼。

隻見那人大聲嚷嚷:“王都裏卻是出了大事情,許多人都被抓了殺了,好多大臣府邸都被軍隊給燒了啊!”

眾人轟轟亂亂,七嘴八舌,紛紛問那漢子什麼緣故。那漢子故意賣了個關子,頓了半晌才神神秘秘地說:“王宮裏怕是要變天了!”

眾人大嘩,如同炸了鍋一般,裏麵有幾個聲音洪亮的喊道:“這等事情卻不能亂說,你可有確鑿證據?”

“當然有了!”中間那漢子怒道:“我親眼看到好些王公大臣被抓傷囚車,送進監獄,王都裏的人都沸沸揚揚的傳了消息,說是大王之弟,號稱皎王的,聯合大臣,發動變亂,把大王抓了起來!”

眾人聽了,又是議論紛紛。鄭襲在旁邊聽得清楚,心中大急,他記得玉保就是進宮侍奉大王的,充當他的侍衛,卻不知在這動蕩之際,玉保性命如何?鄭襲大喊一聲,說道:“我的朋友進王城當了侍衛,服侍大王,你可知他結果怎樣?”

那漢子抬頭看了柱子上的鄭襲,哼道:“還能怎地?多半是被抓了殺了唄!”

鄭襲厲聲道:“不可能!他是跟了當朝姚大人去的王都,有姚大人在,他怎麼可能出事!”

那漢子冷笑道:“姚大人是大王的心腹,皎王起事,第一個要鏟除的就是姚安公,你那夥伴若是姚大人的人,現在早就死定了!”

鄭襲聞言大怒,從柱子上騰空而起,一下縱跳到那人身前的桌子上,揮拳打出,一下將那漢子打翻在地。周圍人吃了一驚,齊齊後退一步,那漢子的夥伴見鄭襲打人,勃然大怒,紛紛抽出刀劍來要砍他。那鄭襲一擊得手,哪裏肯停留,旋風般地跳出重圍,像猿猴一般靈活,在街上閃了幾下,就消失不見,那夥人無論如何也追不上他。

鄭襲跑回家中,憤憤不平了一陣,心裏對那消息半信半疑,心神不定起來,他想玉保身手極好,在山中也數次打退妖獸和強盜,當若真遇到變亂,也至少能自保而退,一定不會有事的。

鄭襲胡思亂想了半天,定下神來,看日頭偏西,保長一家晚上便要回來,趕忙到廚房收拾做飯。他正在忙亂間,突然聽到院中有動靜,以為是集市上那人尋仇過來了,吃了一驚,慌忙拿了棍棒迎了出去。天光昏暗間,看到麵前一人,卻是大吃了一驚。

麵前那人正是玉保,但見他一伸華服,頭發梳理成貴族模樣,腰上懸了一把寶劍,鑲金嵌玉,但腹部卻是有一個傷口,鮮血滲出,臉色煞白,他見了鄭襲,眼中有喜悅之色,還沒來得急開口,身子搖晃了一下,倒在地上。

鄭襲大叫一聲,丟了棍棒,上前抱起玉保,眼淚流了下來,說道:“是誰把你傷成這樣,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