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嗎?別轉了吧?馬上就要登機了。”
“好吧,那就不轉,坐這兒吧。我累了,想靠著你歇一會兒。”她說,他便摟過她來。
沈可佳特意想辦法擋住他的臉,讓他別和安市長對視。
“你也閉上眼,我要和你一起睡。”她很小聲地靠在他耳邊說。
然後秦子安也靠近她的耳邊小聲說:“怎麼在這兒公然引誘我?不知道我天天盼著和你睡嗎?”
沈可佳臉被他說的通紅,卻又隻能忍著,心想,你這個混蛋,你等回家看我怎麼收拾你。
好不容易挨到了登機,一切安全,安致和一直在閉目養神,沒看到他們。
沈可佳挽著秦子安的胳膊恨不得飛到飛機上麵去,再別和那個狠心的市長打照麵。
誰知天總不隨人願,在頭等艙坐下後,沈可佳才驚訝的發現那位市長就坐在他們同一排的座位上。
沈可佳靠著窗,秦子安靠近走道,走道旁邊就是安市長。
“我們換個位子吧,我不想坐這邊。”沈可佳站起身和秦子安說道。
“靠窗舒服點兒。”秦子安溫柔地說。
“我不要,我就要靠走道那邊,待會兒睡著了的時候左右都有人,省的害怕。”
“那好吧!”秦子安於是和沈可佳換了位置。
飛機起飛時,沈可佳有些不舒服。也許是因為長期的生病還沒有完全康複,再加上第一次坐飛機有些不適應。
開始還忍著,後來飛機雖然飛行平穩了,她暈機的症狀卻一點也沒有緩解。
“寶貝兒,你臉色不好,暈機了嗎?”秦子安緊張地問,看她的臉蒼白的,額頭還滲出細密的汗。
“我沒事!”她擺了擺手,示意他自己隻要休息一下就行了。
“拿這個給她吃吧,比暈機藥還好用。”安市長聽到了他們兩個人的對話,站起身,遞過來一小袋的生薑。
“不用不用,謝謝!”沈可佳慌了,真後悔自己沒有忍住,到底讓安市長注意到他們的存在了。
“謝謝!”秦子安本來是不願意接受陌生人幫助的,可他不想讓沈可佳難受,伸手接過了安市長手裏的生薑。
兩人在一拿一送之間,打量了一眼彼此,竟都有熟悉之感。
安市長有著超人的記憶力,一下就想起這個有點黑的小子是他曾看過照片的秦子安。
秦子安呢,也想起來眼前這位是安市長。以前總聽眉姐說起他,對他印象並不好。奇怪的是,今天看他這一眼,並不覺得他是個多讓人討厭的人。
安市長也有同感,本以為再見到這個年輕人,他會很痛恨,畢竟是他搶了他的小情人。
此時,他卻隻想要多看他兩眼,總覺得他的眉眼之間還有種更熟悉的感覺。
沈可佳看他們這樣對望著,很緊張。秦子安已經接受了他的幫助,顯然她不該拒絕了。
“把這個給我吃了吧,我暈的難受。”她趕忙說話,打斷了兩個人的對視。
“謝謝!”秦子安再次說,打開袋子拿出了一塊兒生薑給沈可佳。
他自己沒有吃,要是他吃了,就會發現這薑做的和他母親曾經做給他吃的一模一樣。
安市長總是隨身帶著這個的,是他親手做的薑。記得當年他暈車,秦麗蓉心疼他,到處打聽什麼東西吃了會不暈車,就有人告訴她生薑有用。
可是安致和不喜歡吃薑,她就想辦法用醋醃好,再放點糖,這樣生薑的味就蓋住了。
安致和很感動於她的溫柔體貼,後來他不暈機了,卻也每次都帶著。在飛機上不想公事時,他就會拿出生薑來一點點地咀嚼,回味他們從前在一起時最平凡卻非常幸福的日子。
他為他的前途出賣了最單純的愛情,盡管現在家庭和睦,心裏卻總免不了空落落的。
有時他覺得隻有在飛機上,離開地麵吃著生薑時,他才真真正正地活著。
沈可佳吃了安致和給的生薑,好多了,她轉過頭輕聲和他說了一句謝謝,臉上緊張和防備的神色遮掩不住。
安致和隻輕聲回了一句不用謝就轉過臉去,他平時見的人多對他有敬畏之色,已經習慣了。
何況他覺得沈可佳的神態可能是怕自己傷害了他丈夫,他不想給他們造成壓迫感,畢竟他們是他兒子的朋友。
他轉過去對沈可佳當然是一種解放,她側過身盡量去擋住他們兩個人對望,和秦子安輕聲細語地聊天。
“睡吧,寶貝兒。”秦子安見她臉色好多了,也放心了,摟著她讓她靠在他懷裏。
沈可佳閉上了眼,任他拍哄著自己,眼皮還真的一點點沉下來。
安致和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總想往秦子安那兒看兩眼。難道那個年輕人有什麼特別的嗎?他也說不出來為什麼要看,閉目養神一會兒,就會再掃兩眼。
秦子安和他對視了幾次,又低下頭專心地拍著沈可佳。
安致和重新陷入了對亡妻的相思之中,這次去掃墓,他要在墓前多呆一會兒。
如果可能,他多希望那兩個流浪的孩子沒死,也能夠在今天去掃墓。安致和,你這想法太不切實際了。他們要是活著,不可能找不到的。那麼小的兩個孩子,怎麼生存的了。
何況,這也是對你拋棄妻子的報應,活該你失去她,也失去兩個孩子。想到這些,他沒有心情再看秦子安了,閉上眼睛品嚐著失去一切的苦澀。
淩晨四點,飛機在M市機場降落,秦子安提前一會兒搖醒了沈可佳。
秦子安直接帶沈可佳打車去了早預定好的賓館入住,這樣她可以好好睡一覺了。
天亮以後他們還要去買祭掃的東西,然後轉車去市郊,他怕她會累,一到酒店就讓她趕緊睡了。
秦子安根本就不相信死了的人還能花什麼冥錢,他卻總記得小時候和母親去給外公掃墓的情景。
“媽,這錢又不能用,為什麼還要燒,這不是糊弄死人嗎?”他好奇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