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感應到她要拋棄自己了似的,睡了十來個小時的秦子安醒了,那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沈可佳連晚飯也沒吃,他醒來時,她累的趴在他身邊睡著了。

早已經不輸液了,病房裏已經昏暗下來,其他床鋪的人都睡了。秦子安動了動自己的手,還被沈可佳緊緊地攥著,沒放開。

心又一次被一股柔情打動,他想,她還是愛他吧。嘴硬是嘴硬,心卻是軟的。

要是不愛他,幹嘛要控製不住地管他?也許是女人都在意男人是不是喜歡花天酒地,也許該和她解釋一下,可她會信嗎?

他手一動,沈可佳也激靈一下醒了。

“你醒了?”她緊張地問,生怕他又吵著說不看病。

“嗯!”他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哼了一聲還是語調冰冷的。

“現在幾點了?”他問沈可佳。

沈可佳掏出手機看了看,已經十點二十了。

“十點二十。”

“哦,你可以回去了。”他冷淡地說。

他一醒就據她於千裏之外,她是想好了和他分開的,他這樣的態度,她心裏還不是滋味。

沈可佳,你算什麼?你說人家惡心,現在倒好,你好像賴在這兒非要照顧人家似的,可惜人家又不領情。

自尊心又來作祟了,她抽出了和他交握的手,覺得有些尷尬。

“我幫你打個電話叫眉姐或者是叫秦子琪過來吧?”她站起身,還是不放心把他一個人丟在病房。

“不用你管,你走你的。”秦子安也不願意吵到病房裏的其他人,說話聲音不大。

沈可佳自嘲地笑笑,人家說的很明確了,不要你管,你何必在這兒自作多情呢?

走吧,沈可佳,別回頭,他難過自然會有人來照顧的。無論是眉姐,還是秦子琪,他自己會找人來的。

沈可佳確實沒有回頭,一鼓作氣出了病房的門。

秦子安心裏又是一陣苦澀,她果然是不愛我了,對我的好也許都是同情而已。要是一個女人真在乎一個男人,在他生病的時候,她肯定是趕都趕不走的。

現在,他就是為了麵子說了她兩句,她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本來也是,她要真愛他,怎麼會聽信楊朋義的一麵之詞。她要是真愛他,又怎麼會聽了眉姐的話就選擇放棄。

一次又一次,秦子安都執著地把她追回來了。這次,還有追回來的必要嗎?

秦子安,別忘了,強扭的瓜,不甜,由著她去吧,你總該給自己留一點自尊吧。

沈可佳出了醫院的門,被寒風一吹,忍不住的抖了一下。裹緊了身上的風衣,繼續往前走,卻忽然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又一次混淆了那聲音,以為是秦子安後悔趕她走,讓她回去呢。

待來人追上她,才發現不過是安俊生。

“真是你,沈可佳?”安俊生的聲音裏有掩不住的驚喜。

“你該不會還在無聊地跟著我吧?”沈可佳冷淡地問。

也真是奇了怪了,每次一和他鬧矛盾,這個安俊生就會出現,哪有那麼多巧合?

“我是想很無聊地跟著你來著,可惜我怕你不高興,再說最近我也很忙。這不是一個朋友病了,我忙完工作來看她,就已經這麼晚了。你怎麼了?生病了嗎?”他態度很關切,沈可佳聽他解釋了一下,又覺得他沒那麼討厭了。

“沒有,我也是朋友病了,到這兒看看。”

“最近還好嗎?”安俊生問。

“很好。”

“我覺得你看起來不怎麼好。”安俊生說。

“別裝作很會看人的樣子了,我真的很好。”沈可佳笑著回應,這麼和諧的談話剛好被從醫院裏出來的秦子安看了個正著。

沈可佳走了,他不想一個人留在醫院裏。一個人會讓他不停地想沈可佳,為了把她從腦海裏趕出去,他打算去陪陪眉姐。

反正眉姐也會害怕,她還期待著他去呢。眉姐永遠都不會說他惡心,永遠都歡迎他,也會和他聊天。和眉姐在一起是舒服的,無拘無束的。

她可真有本事,剛和他分開就和安公子打到一處了。沈可佳,你難道就這麼耐不住寂寞?

一天的空窗期也不留嗎?知道你不愛我,也沒必要轉的這麼快,讓人看著寒心啊。

失去了和他們計較的熱情,他抿緊了唇,換了一條路,沒讓他們看見,默默地走開了。

今晚開始,無論她沈可佳和誰在一起,都和他沒有關係。他們去喝酒也好,去開房也罷,都不是他該管的事。

“我不會看人,偏偏就會看你。怎麼樣,要是心情不好,我再陪你去喝一杯?放心,我會保持一如既往的君子風度,不會讓你上當受騙的。”

安俊生這晚來探病的人,是劉海亮曾經追求了很久,卻隻鍾情於他的陶品婷,陶小姐。

她並沒什麼很重的病,不過想仗著生病,惹他憐香惜玉一回。

安俊生還是很抗拒和她在一起,隻是耐不過母親反複說,隻得硬著頭皮來看她一次。

坐了沒多久,實在不願意看她按著額頭一副惺惺作態的模樣。

她要是哪裏疼,一分疼,非要說成三分,五分疼就要說成十分了。

不像沈可佳,明明心情不好,卻還是騙人說她很好。這樣的女人,才是值得人疼的。

他走了,陶品婷很失望,在後麵悄悄地跟了出來。她想等一會兒撒嬌耍賴上他的車,想辦法纏著他共度一晚。

他總是個正常的男人,她現在竭盡全力地想要創造機會成為他的女人。隻要兩人好事做成了,以他的個人修養以及兩家的關係,他是不可能不負責到底的。

她要嫁給他,可不完全是出於家庭因素考慮,最主要的是,她喜歡他這個人。

低調,神秘,有時候甚至是有一些憂鬱。平時他,劉海亮,還有陶品婷以及其他的一些公子小姐們聚在一起玩,他總是眼神抽離,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誰能想到,一跟出來就見到他朝著一個女人直奔而去,別提多高興多急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