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健被兩個黑衣人架著,眼看著鍾雪一步步逼近楚夏天。鍾雪打開了保險,纖細的手指勾著扳機。周健感覺到整個空間都在眩暈了,他隻有一個信念,他不想是去楚夏天。
“夏天!!!!”
周健不敢相信這尖厲的聲音是他喊出來的,就好像自己脫離到了半空,聲音從四麵八方刺進他的身體裏。鍾雪愣了一下,她沒聽過周健如此淒厲的聲音。她在想,是不是周健目睹鍾雨跳樓時,也就不過如此了呢!
“周……周…健……”
周健感覺自己瞬間回到了現實,他不敢置信地看著躺在床上的鍾雨。鍾雪的槍也掉在了地上,她第一時間奔到了鍾雨的床前。鍾雨的嘴裏插著呼吸器,他幾乎用盡全身的力量喊出了周健的名字。他臉上的神情不是悲傷,不是仇恨,而是陽光般燦爛的笑容。鍾雪和周健都傻傻地看著鍾雨,鍾雨的笑容像一束陽光一般,穿透了兩個人的心靈。周健癱倒在地上,愣愣地望著鍾雨,鍾雨的眼睛含著笑看著周健。
“姐…我…不恨他了!”
沒有了最初的生澀,鍾雨說出的話逐漸成句子了。周健掙紮著站起來,想掙脫黑衣人,鍾雪擺了擺手,黑衣人放開了周健。他一步一步走向鍾雨的床邊,每走一步,心就顫抖一次。鍾雨近在眼前,那個他少年時期用盡一切去愛的人。
“小雨!”
周健握住鍾雨的手,他的手背插著點滴的針頭,冰涼卻依舊那麼柔軟。
“周…健…我不恨你了!”
鍾雨依舊笑著,隻是這笑已經不同於十幾年前,那時的鍾雨放肆,像驕陽一樣灼燒著周健的身心,現在的鍾雨溫婉,她的笑容好像能包容一切。他的原諒在這一刻使周健得到了救贖,曾經的過往一幕幕在眼前回閃,再變得模糊,最後消失不見。
“都舉起手來!不許動!”
武裝警察踹門而入,一個接一個地出現在病房裏。所有人幾乎都愣住了,幾個黑衣人和鍾雪幾乎沒有任何抵抗的機會,就被戴上手銬,推進了警車裏,楚夏天也被抬上了跟隨警車一起趕來的救護車。周健看著被醫護人員抬出去的楚夏天,想跟著一起去醫院,去看見了躺在床上的鍾雨。周健停住了離開的腳步,房間裏隻剩下周健和鍾雨,鍾雨目睹著一切的發生,笑容消失了,他在世界上唯一的姐姐就這麼被警察帶走了。
“別擔心!雪不會有事的!”
“周健,也許姐姐比我還要愛你!”
鍾雨的眼角滑落了一顆淚,周健握著鍾雨的手鬆開,他站起身,退到了牆角,究竟還要有多少殘酷的現實來折磨他。他真的無路可逃了,所有的殘酷現實都包圍著他,讓他喘不過氣來。消失多時的療養院醫生和護士出現在了鍾雨的病房,周健如人偶一般被準備進行檢查的醫生推出了病房。
“為什麼?鍾雪?為什麼?”
周健一拳砸到了病房外的牆上,手指的關節變得麻木。醫生為鍾雨做完檢查,把一個奇跡般的好消息告訴了周健。鍾雨開始恢複了,如果按療程作複健,也許可以重新站起來。這真的是天大的奇跡,周健覺得是上天讓他能少一些愧疚。周健重新回到了鍾雨的床前,看著已經閉著眼睛休息的鍾雨。他輕輕地撫摸著鍾雨的臉頰,隻要鍾雨願意,周健想用後半生去陪伴他。間鍾雨已經安詳地睡著了,周健悄悄地離開了病房,他向醫生囑咐了幾句,離開了療養院。他立刻趕到了楚夏天所在的醫院,值得慶幸的是,楚夏天隻是被鍾雪打暈,並沒有其他的受傷跡象。此時的楚夏天已經醒了過來,他抱著雙腿坐在病床上,正在接受警察的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