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我根本沒有想到,安白好像是發狂了的……”她低低地歎了一口氣,一邊為著自己的無能為力而感到悲哀,一邊又為安白的原形畢露而感到後怕。
“行了,我知道。”陸忠出聲打斷她的話,“聽人說,你的朋友好像服了毒,被抓走了。”他一向是正義凜然之人,聽到這種消息難免會覺得世風日下。更何況,他還是尤霧的朋友!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什麼樣的人就會有什麼樣的朋友!
尤霧搖了搖頭,一臉頹然地說道:“我並不知道……”她當場就暈過去了,又怎麼會預料到後來會發生這種事情呢?!
念念仿佛是被勾起什麼不好的回憶似的,他有些委屈地咬了咬粉嘟嘟的嘴唇:“我記得,安叔叔走的時候,看了我一眼,眼神很絕望……”
陸良聽得很認真,大概是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點了點頭,示意結束這個令人感到悲傷的話題:“告訴他們,念念是誰的孩子!”
尤霧聞言,心中一驚,隻覺得手心都緊張得微微沁出細汗來。她不敢說,就是害怕他們的拒絕會傷害到念念。
而念念,則是一臉天真地仰起頭,驕傲地說道:“我有粑粑呀!”
陸忠皺眉問道:“你的爸爸是誰?”其實他的心裏早就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隻是有點不希望自己的預感得到應驗。
原本應該是尤霧開口回答的話,卻被念念接了過去:“昨天和麻麻領證結婚的就是爸爸咯!”
“領證結婚?!”在場的除了尤霧以外的當事人全都震驚不已,頓時被念念這一句無意之中吐露出來的話語給震驚到了。
念念則是認真無比地點頭:“聽小七姐姐說,陸叔叔和我麻麻領證結婚後,就是我粑粑了!”他的話語一本正經,想讓人不相信也難。
全場目瞪口呆,竟然一時麵麵相覷,相看無言。
“你是誰的孩子?”陸忠顫抖著手指,指著他問道。
尤霧默默地應了一聲:“陸晏寒的親生兒子。”她不想再產生過多誤會,還是實話實說比較好。她已經沒有時間顧慮這麼多,隻是想要好好地陪在他的身邊,好好照顧他。
陳霞隻覺得頭一暈,差點要昏過去。這該死的女人,竟然還想借著自己的兒子上位?!母憑子貴,沒有這麼容易!
“不好意思各位,我能去看看他嗎?”尤霧主動放下架子,希望能夠得到他們的許可。
一陣沉默之後,陸良緩緩開口道:“可以。”
得到許可之後,尤霧逃也似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對著他們畢恭畢敬地鞠了一個躬,這便快步走到了病床邊。念念邁著小短腿跟在她的身後,就像一個安靜的小尾巴一樣。
眾人看著他們母子二人的身影,隻覺得世事弄人。誰也不敢去想象,這五年,他們到底是怎麼熬過來的。在沒有父愛的關懷下,這個小孩子又是如何生活得這麼健健康康,討人喜歡的呢?
腳步在病床邊一頓,尤霧看著那張熟悉的俊臉,雙眸卻是緊閉著的,隻覺得一陣酸楚湧上心頭。她太善於自責,總是習慣於把責任一股腦地攬在了自己的身上,以至於她很多時候都是不快樂的。
在他身旁坐下,她鼓足勇氣伸出手,摸了摸他冰涼的手指,心裏好像被淋了一盆冷水。這雙沒有多少溫度的手,就在昨天剛剛牽過她。
不知什麼時候,陸忠早已移步走到她的身後,嗟歎一聲,終究還是對著她嚴肅地說道:“我還有事,允許你留下來照顧他。”
陳霞的臉色卻不怎麼好看了,一陣青一陣白的,她可沒想到自己的計謀一下子就被瓦解。
尤霧驚喜地點了點頭,隻是連聲對著他道謝:“叔叔,謝謝您。”害怕吵到他,她特地壓低了聲音,就是為了不給他們製造困擾。
陳霞也覺得自己沒有理由留下來了,也是樂得輕鬆。昨晚她還象征性地和陸忠在這裏守了一夜,倒是沒見陸晏寒醒來,這功勞也不知道該何處邀。一夜之後,她沒有好好休息的下場就是多了黑眼圈,整張臉的皮膚狀態變得很差。這對於一向很愛美、注重護膚的她來說,簡直是晴天霹靂。如果有條件的話,她當然希望趁早可以休息。
揉了揉有些發酸的眼睛,陳霞幽幽地說道:“我也累了。”
陸忠則是瞥了她一眼,沒有再多說什麼。隻是他的眼神裏,多了幾分不耐。今早這個女人還嚷嚷著要和她離婚,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錯藥了。現在又學會失憶了,忘掉了今早的事情,隻想著要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