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陳霞故意裝出泣不成聲:“我隻恨我自己為什麼要心軟,為什麼要縱容他為所欲為!早知道會這樣,就算陸晏寒恨死我,我也絕對不會讓他去找你!尤霧,我今天明明白白的告訴你,隻要我陳霞在陸家一天,你這輩子都別想進陸家的門!”
尤霧默不作聲地低著頭,紅著眼眶聽她的訓斥,不曾反駁半分。
“陳霞!!!”陸忠嚴厲地打斷她。
陳霞卻笑了,“你覺得我說的哪裏有不對嗎”
此刻,一直壓抑在心底的恨意全都隨著陸晏寒出事而暴發了出來,在她看來,所有的悲劇都來源於那個叫莫莉的女人。
眼前這個男人,曾經是自己的天,現在卻隻是一個牢籠。陳霞毫無畏懼地看著他:“怎麼?我說得不對嗎?今天我就把話放在這裏,那個女人的親生兒子,終究是比我還重要吧!我處處為陸家考慮,卻是吃力不討好。也罷!……嗬,那就離婚吧!從此我不再是傅家的人!自然也不會再管傅家的事!”
這是逼著陸忠在她和莫莉之間做決定了。明知道活著的人永遠比不上死了的人,她一直都知道的,十幾年都忍過來了,可終究還是沒能沉住氣。
“你……”陸忠捂著心口,垂在身側的手不停顫抖,剛剛聽到陸晏寒出車禍的消息他還沒緩過來,緊接著陳霞又鬧了這一出,被刺激得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
尤霧一邊去扶陸忠,一邊還要去勸陳霞,忙的焦頭爛額,“阿姨,您看事情也這樣了,當務之急是他的生命安危啊。”
念念一直聽得雲裏霧裏,最後還是忍不住插嘴了,“阿姨,你不要罵麻麻了,她沒錯!”
陳霞這時候哪能聽得進去道理,“你以為你是誰,有什麼資格以這種語氣對我說話?你以為你是這個女人的孩子,就可以有恃無恐了嗎?”
陸忠真的是一個頭兩個大了,陸晏寒一出事,陳霞徹底瘋了,這下好了,偏偏他夾在中間又被氣得半死,一個都勸不住,此刻他真是想念有陸晏寒在的時候。
果然念念炸毛了,“我不是什麼人!我隻是麻麻的兒子,這就夠我驕傲很久了!我隻是作為麻麻的兒子的身份說這些話。”
“念念。”
尤霧叫了一聲,念念立即閉嘴,乖乖蹭了過去,“麻麻對不起,你別生氣,我是實在看不下去了才說得那些,麻麻乖……”
尤霧聞言,簡直哭笑不得。氣氛再次陷入尷尬之中,一切都變得有些詭異。
…………
漫長的等待之後,手術終於結束了,傅臣商被送進了重症監護室。
他的身體有多處損傷,左腿骨折,不過這些都沒有大礙,棘手的是頭部遭到重創,目前陷入深度昏迷,還需要進一步的觀察。
“暫時還沒有脫離危險。如果這三天之內能醒過來,應該就沒有大礙。家人可以多在旁邊陪陪他,嚐試把他喚醒。”醫生有些惶恐的交代,畢竟這個病人的身份不簡單。
“沒有脫離危險”幾個字尤霧聽得心裏七上八下的,“什麼意思?那如果三天以後還是醒不來呢?”
“這……”醫生有些為難,“這段時間我們也會通過觀察他的情況進一步研究出治療方案。”
陸忠第一反應就是萬一他永遠醒不過來可怎麼辦,一時沉沉地歎了一口氣,卻是什麼話也沒說。
陸忠麵色凝重,慢慢踱步到尤霧跟前,“孩子,先回去休息吧!有消息我會通知你……剛才陳霞說得那些話,你別往心裏去,她隻是太緊張陸晏寒了。”
尤霧輕輕搖了搖頭,沒有說話,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陸忠看著她,欲言又止,最後歎息了一聲,終究還是沒說出口。他看了看念念一眼,目光中卻多了一分意味深長:“帶孩子去休息吧。”
尤霧點了點頭,沒有再推辭。
念念顯然是睡著以後被叫醒的,全都睡眼惺忪打著哈欠,裏麵都還穿著卡通睡衣,外麵匆匆忙忙套著件小外套。念念幾乎是整個人都吊在尤霧的腿上被拖著往前走,,因為沒睡好而略顯委屈地奶聲奶氣叫著“麻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