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淨大氣的白色餐桌上,一個蛋糕上插著十七根蠟燭,閃爍著美麗的火花。安白就這樣不言不語地看著他們,觀察著他們的反應。
最先開口出聲的是念念,孩童的眼睛裏捕捉到事物總是單純而簡單,可是這樣的觀察力有時候甚至要比大人還好。他有些困惑地出聲問道:“安叔叔,怎麼隻有十七根蠟燭啊?”從外表上來看,安白肯定不止十七歲了。這十七根蠟燭,真的讓他不禁有些惶恐。
尤霧聽到念念說的這番話後,仔細數了數,還真是十七根蠟燭。她抬頭,卻迎上了安白那雙別有深意的眼眸。黑眸沉沉,散射著意味不明的幽光。
“為什麼……是十七根?”尤霧自然是知道安白一向不是喜歡開玩笑的人。與此相反,他做事常常是很嚴肅的,一絲不苟。
安白笑了笑:“等你吃完這個蛋糕,我就告訴你答案。”這麼說著,他從桌子上拿起打火機,就是動作迅速地點燃了蛋糕上插著的十七根蠟燭。
奇怪,他一向是不習慣過生日的,但是好像有她在,就有了全世界。忽然意識到自己是多麼可悲,他不禁笑得更加淒涼。隻是他這個淒涼的笑,盡數被掩藏在他溫良和善的麵具之下。
在他們唱完生日歌的時候,他對著蠟燭許下了最美的願望:希望能夠和她在一起,就算是被愛判處無期徒刑。
吹滅了蠟燭的瞬間,他又覺得生命中的光又好像熄滅了不少。他主動切好蛋糕,遞給他們。
“快吃吧。”他微笑地說道,一如往常般溫和。
尤霧心裏有著隱隱的預感,這是作為女人的直覺,她仿佛能夠猜到接下來要發生什麼。可是,她還是盡量讓自己的呼吸平穩一點,告訴自己這都是錯覺。
然而,當她咬到了硬邦邦的東西時,心口驀地緊縮,將戒指從蛋糕中取了出來。這樣的情節,就好像電視劇或是電影裏播放的一般,沒多大新意。可是,當一切發生在她的身上時,卻又是如此不可思議。
抖了抖有些發顫的唇,尤霧緊盯著這個款式簡約大方的戒指,一時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大腦一片空白,就好像呼吸都被人強行奪走了一般。
“吃完這個蛋糕。”安白的唇邊還掛著一抹苦笑,仿佛對她的反應在意料之中。是驚不是喜,大概就用這五個字來概括她的所有情緒吧。
雖然尤霧的心情已經翻江倒海,但是她還是故作鎮定地吃著蛋糕。好像這個巧克力蛋糕,有一點苦澀呢。每吃一口,她都會回想起來,舊時的零散碎片。
還記得那一個陽光正好的日子,他剛好穿了一件她喜歡的白襯衫。他慵懶地坐在草地上,給她當模特,卻一眼看穿了她因為發呆而久久沒有下筆。可是那個陽光開朗的少年,最後又去往哪裏了呢?
那次她生日,安白也是親手做了生日蛋糕給她,他們甚至還沒來得及一起分享這個蛋糕,而後又發生了一些讓他們關係陷入尷尬的事情。
他陪她去日本,隻是想要讓她能夠在更好的學習環境下收獲更好的機會,成為更好的自己……
很多時候,有緣無分,大概就是形容他們吧。這種朋友以上,戀人未滿的關係,注定了他們之間有著非同尋常的糾葛。
當她咽下最後一口蛋糕,卻發覺安白開始開口說道:“你知道為什麼會有十七根蠟燭嗎?他那一向平穩的聲線似乎多了幾分顫抖。
尤霧有些無力地搖了搖頭,輕聲說道:“不知道。”
“我想回到十七歲。”安白的眼眶似乎紅了,卻還是強顏歡笑著說,“讓十七歲的我不要愛上你。”
心口好像被人重重一擊,倉皇失措的她咬著唇,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有人說,十七歲愛上的人永遠不能走到最後。”他隻是陪她走過生命中的一段或許無關緊要的路罷了,除此之外,他又能在她的心裏占上幾分地位?
“可是,我想打破這個魔咒。”他就這樣站在她的麵前,拿起她隨手放在桌上的戒指,驀地單膝下跪,“你願意嫁給我嗎?”他的瞳孔裏閃著絕望的影子,卻還是固執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