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看得眼花繚亂,忍不住誇讚他:“安白叔叔,你怎麼這麼厲害呢?”在他看來,安白簡直是全能。什麼都會做,還會照顧他。如果不是他和他現在的爸爸有一種和別人在一起時不會有的心靈相通的感覺,安叔叔也會是做爸爸的最適合人選。
安白的臉上卻完全沒有聽到讚美的欣喜,而是忽然想到什麼一般,用水果點綴著蛋糕的手一頓:“謝謝。”忽然想起尤霧生日的那一天,他也是到了DIY蛋糕手工坊裏學了好久。隻要是給她的東西,他都費盡心思。大概是付出得多了,沒有等到得到回報的那一天,他就不會甘心。
那一次蛋糕,竟然成了失敗品。至少對於他來說,是這樣的。如果早知道他們會在一起,他又何苦作踐自己這麼久?直到現在,已經回不了頭了。
很快,蛋糕就做好了。念念狐疑地看著安白那陰晴不定的神色,心頭的歡喜早已消失得一幹二淨。今日明明是安叔叔的生日,他搞不懂自己到底是哪裏觸碰到了他的禁忌,一下子就像按下了奇怪的開關,讓他的臉色變得不善起來。
“安叔叔,可以叫麻麻過來嗎?”念念不假思索地問道,說實話,一個人和他相處竟然會有點害怕。
安白點了點頭,眸光一閃,出聲說道:“你就跟麻麻說,你和安叔叔準備了驚喜給她,隻能讓她一個人過來。”
“好的呀。”念念連忙點了點頭,也便從背帶褲的拉鏈口袋裏掏出手機,撥打了尤霧的手機號碼。
“喂,麻麻?”念念一提起自己的麻麻,滿臉都是幸福的模樣。
這樣的表情落入安白眼中,卻忽然有些刺眼起來。他的心好像被細密的針腳輕輕地戳了一下,汨汨地流出血來。他,真的要傷害他們嗎?將腦袋裏的荒謬想法撥開,他繼續鎮定自若地聽著念念講電話。因為手機是擴音狀態,所以他們之間的對話可以聽得一清二楚。
“寶貝,你要回家了嗎?”電話那頭似乎是在輕笑著一般,話音溫柔得好像一顆糖,甜到要把人融化。
“還沒呢,我是想說……”念念將手機往自己的耳邊靠了靠,隻覺得電話那頭的麻麻好像忽略他了,“你在幹嘛啊,都不認真聽寶寶講話。”這麼說著,念念的話語裏也滿是委屈。
“額……”尤霧看著身旁麵無表情的男人,竟然有些無語。想了想,她還是決定實話實說,“我在逛街……”已經很久沒有好好出去逛逛了,而且還是在身旁這個男人的強烈要求下,她才勉強答應的。
還記得下午茶的時間,他竟然主動出聲打斷了正在畫畫的她,輕聲問道:“能陪我出去走走嗎?”
尤霧聞言,身形一頓,深吸了一口氣後也便大大方方地答應了他那近乎請求的話:“好。”
然後,在小七曖昧無比的目光下,他們就這樣出了門。
沒有開車,隻是像最平常的人們一般,乘著地鐵。很久沒有好好出去逛逛,竟然會覺得自己的心隨著年紀的增長而變老了。或許她是真的變了,因為忙於自己的工作,而讓自己變得這麼封閉,忘記了世界還是這麼大。
而世界再大,身邊沒有那個人,也是荒蕪一片的。今天她難得地換上了一條還算得上是溫柔的裙子,就這樣有些拘束地坐在她的身旁,誰也沒有看誰,這種感覺又好像回到了最初戀愛時的模樣。
彼此一個眼神,一個觸碰,都足夠讓她心悸不已。時光都把他們變成了有些陌生的模樣,但是褪去那層華麗的糖衣炮彈,他們還是原來的他們。
在出站的時候,擁擠的人群洶湧而出,那一刻,他準確無誤地牽住了她的手。
尤霧的心頭好像被溫暖的蜜緊裹著,甜甜的,就連空氣中都是芬芳的味道。原來,愛隻需要一個簡單的小細節之中,他們兩個人都懂,卻從來沒有說出口。
起初隻是被動地和他十指交握,後來似乎是被他的溫度所打動了,竟然還是主動拉著他,朝著人來人往的廣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