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來,幫助她的父親的人就是那群黑衣人保鏢。歸根到底,就是陸晏寒?
原來,他早已知道她那窘迫的家境,也許還派人去調查過一番了呢?他成了她父親的救命恩人,所以她該感謝他嗎?!
尤霧的心沉重得都要喘不過氣來,各種亂七八糟的情緒左右著她,她隻覺得自己的理智一步一步地走向毀滅。
這樣的行為,和他的繼母陳霞給了她一張巨額支票有什麼區別呢?!
陸晏寒明明知道她的父親的困境,為什麼就不能告訴她呢?他是覺得她也無能為力,隻是杯水車薪,所以就自作主張地幫她還了債嗎!
尤霧想不通,背著她做了這些事,理論上她該感謝他的大恩大德。可是現在,她的心情為什麼就這麼矛盾呢?
在打電話關心自己的母親時,尤霧從來沒有聽到她曾提起過這筆債,也就是說,這筆債在不知不覺中欠下,也是神不知鬼不覺地被還上了?!
當感情扯上了金錢和利益,他們之間的關係似乎也不複純粹。更讓她無法接受的是他的隱瞞,明明是她家的私事,為什麼就不能直接告訴她呢?!
“小霧。”安母的神色中帶著一絲微不可見的蠱惑人心,她的唇角揚起一個溫和的笑容,“你和他真的不合適。”
安母的話就像是一支毒箭一般,一下子就戳中了她的要害。她怎麼會沒想過,他們的差距有多大,又有多麼不合適呢?
就連一向尊重她的選擇的安白哥哥都好心地勸說她,讓她不要和他在一起。可是,她偏偏還不聽。
包括閱人無數的安母,竟然也直白地說出了這樣一句話,她又怎麼不會理解安母的用心良苦呢。她是她的長輩,形同她的母親。她說的話,自己應該聽的,不是嗎?
被這段突如其來的感情衝昏了頭,她忤逆了所有人。明明知道不適合,卻還是眷戀這份溫暖。
“可是……”尤霧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語氣會這麼苦澀。
“尤霧,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太容易被感情衝昏頭了。”安母別有深意地看著她,拍了拍她的肩膀,站在她的身邊說道:“戀愛都應該是以結婚為目的的,可是嫁入豪門的日子苦著呢。”
她的視線停留在尤霧手上的粉色鑽戒,輕輕地笑了一聲:“不要這麼好騙,很多男人都是一時興起。隻有默默在你的身邊守護著你的人,才會是你的好歸宿。”言下之意,安白才是最適合尤霧的男人。
察覺到安母的犀利目光,尤霧慢慢地蜷縮著手指,試圖掩藏那顆無所遁形的粉色鑽戒。她點了點頭,黑眸中閃過幾分悲傷:“我……我明白了。”
“乖孩子。”安母撫摸著尤霧的墨色長發,故作輕鬆道:“你不辭而別的原因,安白都告訴我了。”她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如果早一點開口,阿姨完全是可以幫你爭取的。”
爭取什麼?爭取上大學的機會?
尤霧搖了搖頭,低垂著眸子,掩蓋掉了眼中的失落:“沒事的,都過去了。”
“安白一直都沒有放下你。”在準備輕輕推開書房的門時,安母的身形一頓,背對著她說道。
正當兩人結束完談話時,房門打開的刹那,卻見陸晏寒一下子變把安白抵在沙發椅背,拽住他的衣領,狂風驟雨般將拳頭朝他的臉上招呼過去。而安白麵朝著他們,黑眸在觸及到尤霧時便飛快地閉上了,似乎很溫順地準備承受著這一切。
“住手!”不等安母開口,尤霧便氣衝衝地飛奔過去,一下拽住了陸晏寒的手臂,將他從安白的身上拉開,一副維護著安白的模樣:“好好的,幹嘛打人啊?!”她的語氣裏蓄滿了怒意,黑眸中滿是對他的惡劣行為的失望。
而安白則是緩緩地睜開了雙眼,拿著手背輕輕地擦了一下被打得青紫的嘴角。
看著尤霧這副對待外人一般地防備著他,陸晏寒的表情驀地陰沉了下來,沉沉的黑眸中充斥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如果我解釋,你聽嗎?!”
他臉上的那副不可一世的表情刺痛了她,她忽然就聯想了起來他口中的保護她的父母,卻還包括金錢上的照顧!
為什麼?
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嗎?!
把別人的尊嚴都踩在了腳下,自始至終他有詢問過她的意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