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安夫人很好地掩飾了自己臉上詫異的神色,猶豫不決地開口道:“訂婚了?”
“呃……”這個問題,還真是一針見血。尤霧能不能說,那場敷衍的訂婚宴算是呢?她還傻乎乎地被騙去和他訂婚,一點也不正式。而且,到現在為止她的家人還被蒙在鼓裏。
不料,陸晏寒直接鬆開了緊緊地握住尤霧的手,將她的一隻手高高地舉起,似乎是為了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看清楚。
看到尤霧手指上的閃閃發光的粉色鑽戒,安白的神色頓時黯淡下來,他的神色陰沉得深不見底,恨不得眼中的利箭都往哪個鑽戒上射去。明知道他求婚成功的消息,他還偏偏要深刻地體驗一番他們的喜訊,再狠狠地折磨自己嗎?!
安母並不是沒見過世麵的人,垂眸片刻,抬起眼時一下子收斂了自己的情緒。
“陸先生,我是安白的母親。”她一臉笑意地望向陸晏寒,隻是笑意並未抵達眼底。
安夫人的眼神竟然和安白的如出一轍,明明是對著他微笑,卻無形中讓人生起了一絲寒意。
“你們坐吧。”安白這才招呼著陸晏寒和尤霧到沙發上坐下,他也不忘安排自己的母親在他們斜對麵的沙發上坐下。
不等安白繼續客套一番,安夫人便緩緩地開口了:“白白,別忙活了。小霧又不是外人。”她的話裏全然不提陸晏寒,似乎是故意將他忽視了一番。
而陸晏寒坐在那裏,卻覺得自己離尤霧相隔那麼遙遠。他們之間,隔著一條過去,誰說不是一條鴻溝呢?
尤霧似乎很少主動對她提及其她的過去,但他知道,她一直沉湎其中,念念不忘。就連安白,也成了這些年她懷念的對象之一。
尤霧絲毫沒有察覺到身旁的男人情緒的變化,也是回了安白母親一個暖洋洋的笑容:“是啊,安白哥哥,你也就休息一下吧。”
她的聲音溫和,就像一個懂得體貼哥哥的鄰家小妹妹,一下觸怒了原本試圖深入她的內心的陸晏寒。
他知道自己內心的嫉妒,卻又無法控製住。隻好暫且緊緊地攥住尤霧的手,越攥越緊。
“你攥疼我了。”尤霧下意識地說了這麼一句話。她隻覺得,自己的骨頭都要被攥碎了。
他驀地放手,也不再言語。
安母不動聲色地將這副畫麵收入眼中,心中不禁冷笑一聲。原來他們之間的感情也沒有她想象中的堅不可摧嘛,一點點矛盾,就能讓他們之間產生裂縫。而那時,就是安白趁虛而入的時候了。
“小霧啊,你以前說,隻會嫁給安白哥哥的。”安夫人一臉溫柔地開口,目光悠悠如潭水般望著尤霧,頃刻間就軟化了她的心。
不等尤霧開口,安夫人繼續說道:“你覺得安白怎麼樣?”她這樣的語氣,倒很像是為自己的兒子安白爭取機會的樣子。
而她的好兒子安白,就這樣靜靜地站在一旁,聽著他們之間的對話。他沒想到,母親竟然會問出這麼直白的話,萬一尤霧……
尤霧輕輕地笑了一聲,語氣柔柔地說道:“安白哥哥對我很好,很會照顧人。”
隻是她身旁的男人為什麼會自動散發出陰冷的氣場呢?是他們隻顧著說話,忽視他了嗎……
這麼想著,尤霧一下子撒嬌似地抱住了身旁的男人的手臂,軟軟地倚靠在他身上:“呃……晏寒對我也很好呢。”
雖然說這種話怪怪的,但是她的餘光一撇,果然看到了陸晏寒頓時恢複生命值的模樣,她也不禁失笑出聲。這人還真是好哄,還以為有多高冷呢。
“尤霧,你父親的事,你也知道。”安母打住了剛才的那個話題,她又開始說起另外一件壓在尤霧心底很久的事情。
尤霧的心中隱隱有些預感,安母要說的是一件會讓她很不安的事情。隻要與她的父親相關,她就很難放下心來。
縱使最近和家中的母親通過電話,聽聞家裏一切都好,但她從來沒有去懷疑過這粉飾的平靜的表麵下是否真的曾有一絲波瀾。
母親是一個善於隱忍的女人,總是報喜不報憂。而父親,她早就對他無感了。所以,即使尤霧想要知道家裏的真實近況,是很不容易的。
卻不料,安夫人今天當著眾人的麵提起來,尤霧的心中不禁有些害怕。
畢竟,家醜不可外揚,而她最不想讓身邊的這個男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