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敲竹杠(1 / 3)

天羽嘴裏悠悠的吟哦著,舉杯向著空中敬了一下,一杯殷紅如血的酒,落入腹中。眼神黝冷幽深。

他一身黑衣的衣袍,靜靜地慵懶的坐在庭院裏天蘭花架下的椅子上,他的視線似乎是落在那遮蔽了半個院子的天蘭花上,但又好像是穿透了這個世界的空間,落在了另一個位麵。

他的五官就像是精心雕琢的玉器,似彎非彎的精致眉毛,漆黑深邃的眼睛,就像兩個不可見底的深潭,不算很清晰的雙眼皮,挺直還有些微翹的鼻頭,小巧而不薄不厚的嘴唇,不說話的時候,就像一朵即將綻放的玫瑰。

他的臉,就像一整塊精致無瑕的美玉,黑色的長發在頭上隨意的挽了一下,發絲飄在臉頰兩側,飄在腦後。隨著清風拂動,有一種超脫紅塵的瀟灑,有一種遺世人間的孤獨。

整張臉,透著一種女子一般的秀美。

甚至說,這世上九成九以上的女子,相信都不會有他的五官這樣精致。

但,如此秀美的五官,湊在他的臉上,卻給人一種清冷而肅殺的感覺。如同雲端之上的一尊冰冷的神祗,對人間所有悲歡離合,都不屑一顧。

雖然身子有些削瘦,臉色也稍嫌蒼白,但,卻更加了一份憂鬱的奇特魅力。

天羽此時不知為何嘴裏又念叨著,隨後,又是舉杯向著虛空敬了一下,似乎在邀請什麼人,然後一飲而盡。

他的臉上,露出一抹深沉的傷感,眼底深處,掠過一片深邃的痛楚。

這一刻,眼神突然變得刀鋒一般淩厲。

這種淩厲一閃而過;但他眼前幾朵盛開正豔的天蘭花,突然瑟瑟顫抖一下,悠然飄落,還未落地,已經枯萎。

淩厲之後,天羽的眼神瞬間又有些暗淡。自己的修為,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恢複。有太多太多的事情,等著自己去做,但一身修為,卻是涓滴不剩。

身後腳步聲響起。

“公子。”一個老者,尊敬的站在他的身後。

天羽沒有回頭,道:“老白,什麼事?”

老者的身體站的筆直;每一次站在自己這位公子身後的時候,總有一種發自內心的尊敬,公子雖然重傷未愈,失去了一身修為,現在乃是手無縛雞之力;孱弱的似乎一陣風就能吹倒,但,卻給人一種無論任何人都是凜然不可侵犯的感覺。

這種感覺很奇怪,似乎毫無來由,但卻真實存在。

“是有兩件事。”老白簡潔的說道:“第一件事,軍方突然出手,掃蕩了前殿禦史韓文淵的家,還有幾個禦史台官員的家;據說是老元帥親自下令,出動軍方精銳,韓文淵全家被一網打盡,韓文淵被打入天牢。”

天羽沒有說話,隻是聽著。

這件事並不奇怪。隻是一個朝廷大員的倒下而已。在玉唐帝國之中,這樣的事情絲毫不值得老白專門來彙報。他知道定然還有下文。

而且老白一定會說。

“韓文淵是我們已經盯了半年的人;所以,在抄家的時候,老奴就安排了一下,最終果然發現,在韓文淵的密室之中,還有一個隱藏密室;抄家的人走了之後,老奴親自前去,將這個隱藏密室之中的東西取了過來。”

軍方抓捕朝廷大員;老白能夠進去,能夠在所有人眾目睽睽之下找到密室中的秘密,並且隱藏;而且在戒備最森嚴的地方,將東西取出來。

但天羽對此一點也不奇怪。

老白道:“裏麵是一麵令牌,一塊玉佩。”

天羽皺皺眉。

老白趕緊道:“令牌上寫著七個字:日出於東,耀天下!玉佩上是刻著:東十。”

“嗯,韓文淵的罪名是……叛國;涉嫌絕穀之戰。”老梅說完。

天羽並沒有出聲,但老白清楚的看到,在聽到“絕穀”這兩個字的時候,雲揚的身體猛然顫栗了一下。

老白感覺到,周圍的溫度在不斷地下降,一股從心底透露出來的冰冷,彌漫在小院之中。

無數的天蘭花,突然間無風自落,整個庭院,如同下了一陣花雨。

良久,天羽道:“把韓文淵弄過來。我親自審問!”

韓文淵現在在刑部天牢,如何能弄過來?

但老白卻是毫不猶豫的答應:“是。”隨即道:“公子,據說軍部要用韓文淵與一幹叛逆的腦袋,來祭奠九神。”

聽到“九神”這三個字,天羽臉色一陣蒼白,似乎在這一刻,心中被狠狠地插了一刀那樣的痛苦的抽搐了一下,道:“我有分寸。”

老白道:“是。”

“第二件事是什麼?”天羽道。

“是……我們沒錢了。”老梅有些尷尬:“現在還有幾萬兩銀子,估計,隻能支撐到明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