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半山亭中立一白衣人,一身冰寒之氣仿佛比夜色更冷幾分。
王爺身著玄色披風,走進亭中。
“先生。”
“王爺。”
“多年不見。”
“多年不見,王爺安好。”
“托福。先生遠道而來,所為何事?”
“王爺新婚大喜,特來恭賀。”
七王爺冷冷一笑:“不敢。”
先生倒也不生氣,隻道:“時隔數年,不知王爺可還念舊?”
“糟糠之事,不提也罷。”
先生淡淡歎息,取出一方小木匣:“此物還需物歸原主。”
王爺認得出這是柳卉芸的東西,當初柳卉芸私逃出去的時候帶了一些金銀細軟,這是她管用放首飾的匣子,就連之前桌上的鳳簪也是當年他送她的。
“你是真不怕我殺了你?”
“王爺若有心殺我,何須等到現在?”
“哼,如此不知廉恥之人,本王不想汙了自己的手!!”
“王妃確有不當。”
“本王的王妃早就死了,她早已不是什麼王妃了!”
“柳夫人生前育有一子……”
七王爺倒是一愣,許是沒想到這人改口如此之快,又為他話中之意……
什麼叫生前育有一子???
“柳夫人衝動行事,早有悔意,隻是自知所做之事萬不能得到寬恕,故而不敢回來領罪。如今我不過是替他還一遺願,她生前無顏回夫家,死後也進不得祖墳祠堂。可膝下之子為王爺骨血,不知王爺當如何對待?”
“我的骨血??”七王爺顯然是不信:“你說是我的就是我的?”
“本人從不打誑語。”
“本王沒有這種賤種!”
先生見王爺執意不認,也知道他氣在心頭,搖搖頭說:“我話已帶到,孩子後勁有一枚菱形紅痣,如若他日回心轉意,可憑此尋他。”
“本王說了沒有這種孩子!!!”話剛吼完,亭中已經空無一人。
七王爺憤憤看著夜色,滿腔怒火不知如何發泄。
卻不想空中緩緩飄來一句話:“她不過一時迷惘,卻並未犯下更多過錯,稚子無辜,望請三思……”
諄諄間,竟是善意。
隻可惜這等善意並不被王爺接納罷了。
回到客棧,小童並沒有睡下,反而是點著蠟燭等著自己師父。見師父回來了,他強忍著瞌睡站起來:“師父,你說你很快就回來的……”
“吃了嗎?”
“餓……”
現已半夜,也沒辦法弄吃的,先生默默他的頭說:“忍忍吧,明日就走了。”
“去哪裏?”
“回家。”
“哦……”
“子君。”
“是,師父。”
“從今天開始你就姓越,越子君。”
“知道了,師父。”
姓越是希望你能越過這一關,這一檻,這一難……